“之前我认错了人,误以为慕天星就是你。现在,合该我为大小姐赎罪。”
傅司琛将最后一寸纱布细致地贴好,深情看向时婳,眉眼之间泛着粲然的笑意。
时婳的心里蓦然间感受到一阵酸涩之意。
原来,又是因为临川的事……
时婳的一腔暖意,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快速从傅司琛的手里抽回,退后几步:“我去看看顾安然。”
眼眸之中,俘掠过几分仓促掩饰之下的疏离和冷淡。
时婳快步走到顾安然跟前,凑近试了试她的鼻息,而后对着嚎得满院都是哭声的顾夫人说道:“别哭了,她只是被吓昏过去而已,人还没死。”
身上沾染的那些血,是跟时婳一般在爆炸过程中被击碎的车窗玻璃碎片割破皮肤流的鲜血。
只是相较于擅长躲闪遮掩的时婳而言,顾安然身为一个普通人,身上受的伤更严重一些而已。
但总体来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并不碍事。
“真的吗?”
顾夫人一脸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连忙惊喜地抱住了顾安然,一边招呼佣人开车将人送到医院。
时婳看着顾夫人忙后忙后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想到了已逝的父亲。
相比于姚凤兰,时父明显更疼爱她。
小时候,时婳跟着一块去公司,父亲都是将她抱在膝盖上开的会。
她高烧生病时,父亲更是不眠不休地整夜守在她的床边,悉心照顾她。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但就因为一场车祸,时婳永远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
时婳抬眸看向傅家的老宅,中式的建筑风格让整座宅院看上去富丽堂皇,十分显赫。
这里是失去公司实权的傅震霆养老的住处。
他或许还会因为这次斗争败在自己儿子的手里,而感到郁郁不安。
可时婳的父亲,早在三年前就没了郁郁不安的机会。
所有人包括傅司琛在内,都以为她此生最恨的是强占她欺辱她三年之久的顾晏时,但只有时婳知道,她心里最恨的人,是动手害死父亲的傅震霆。
只是简单地失去公司实权、身败名裂又算得了什么?
关于父亲的死,时婳要让他血债血偿!
时婳透过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傅司琛被阳光拉长的影子。
傅司琛就算再恨傅震霆,也不可能手刃自己的父亲,这是天生骨血中的血缘关系所注定的既定事实。
但若是有一天,时婳真的对傅震霆动手,到时候,他们之间又会走到哪一步?
傅司琛,还会原谅她吗?
神思游离之际,傅司琛的手下清扫现场时,从车里发现了时婳的手机,将之恭敬地送到她手里:“时小姐,这是您的手机。”
时婳接过来,一眼看到早已黯淡的手机屏幕,在手上散发着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