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天幕上,是一片白寥寥的天光,他仰直了脖颈呆呆地望着天空。那一刻,他就像一个孤单的小孩儿。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空气里那片泛黄的光晕。
他轻轻地念着,温暖......温暖是甚么......
蚀骨的寒气,在岑寂的日光下,依旧那么的猖狂,风划过耳鬓,划过幽寂的内心,也划过那些朝朝暮暮,那些明日里的荣光……
是谁在等待那个孤单的小孩儿回家?昨日里的残血夕阳,又挂在了谁的心底?
沉重的不是天幕,而是荒凉的内心,他深呼吸着,极力的压抑着内心那片薄凉与无奈。
他忽的大喝一声:“惘为!”
残风在深秋的雨水中,显得那么的深情。而深秋亦深深地爱着那缕残风,只是,恍恍惚惚的一瞬间,风已走了八千里。
秋天在静静地呼喊,“回来......回来......回来......”
那风里只剩下悲伤的哽咽……
一声惘为,令天下知,当炽烈的光,自一本古籍里疯狂地翻卷而出时,清浅的天幕上,那片光,似乎要将苍冥间,那仅剩下的几片云絮蒸发。
黑暗无眠,它在静静地倒数着,那些余留于人世的光阴。
咔哒!
咔哒!
咔哒!
时光在走,回忆只是一丸苦涩的丹药,用温水送入喉中,在心底默默地祈祷。后来啊,回忆的属性也变得单一,那些原本固执的疼痛,竟也被时光医治好了。
于是回忆里,只剩下了一片薄薄的光晕,是光浸湿了窗户纸。
而故时,矮小的茅草屋里,依旧是那么的暖......那么的暖......
在梦中,盖上一床暖暖的被褥,呼吸变得平顺,当渐渐地沉入梦境中时,再次睁开双眼,望着这片空洞的夜,那时,眼睛干涩的有些难受,心底也溢出了一片苦水。
古籍泛黄的纸张,在风中剧烈的抖动着,初识《惘为》,本身未了解其本性竟是这么的炽烈,再窥时,《惘为》已非同小可。
他揉了揉双眼,想要再次认知这片世界,这片看似萎蔫却蕴含着各种奇迹的世界。
深沉的呼吸,变得平顺,强光过后,他手中握着《惘为》,那时的古籍,显得很驯良。
柔和的光,从指缝间,慢慢地溢了出来,那感觉就像是一片咕咕流淌的清凉溪水。
感悟着,体会着,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内心融入其中,驯良的光,随着砰砰砰的心跳声,令心念时而变得粗糙,时而又变得安静。
而此时,身在魂境中,剩余的三人,皆已睁开了双眼,他们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像四座石雕。
寒风从鬓角路过,那些冰冷刺骨的寒风,像一根根针,直直的刺入到他的内心深处。
他茫然地望着四周,这一切,在虚幻中,透露着一丝真实,清浅的呼吸,慢慢变得沉重。
他仰着头,望向天幕,那一刻的他,是多么的孤独?
轰!
魂境中,那片大地,在剧烈的震动,他看到了月如的身影,像一根镝箭,激射而下。
虚实不定的世界里,一切恍似隔世一般,而历史仓促的脚步,只在眼前驻足了一刻而已,可那种沧桑、厚重的感觉,却在他的心底,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当月如手中的刀,力劈而下时,《往生书》第一辑,泛黄的纸张,在风中,剧烈的抖动着。
而此时,于尊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沧桑古朴的杀意,如此,攻伐不断,血杀无垠!
剩余的三面石碑,碑身之后,伫立着三个虚幻的人影,他们皆阖着双眸,似乎在这片世界,并没有值得令他们留意的事。
只是,片刻之后,三人皆睁开了双眼。方才,究竟发生了甚么......
一息过后,伫立在魂境中央的于尊,杀气从双瞳间,疯狂的延伸了出来,那时的他,已不似平时的他,他是那般的疯狂,那般的桀骜,却又是那般的无奈。
他本不是嗜血之人,可世事却一再逼迫着他,当他渐渐地嗜血成性时,他会懊恼,也会后悔!
可这又能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那时的他,像蝼蚁般,弱小无力!
生命的尽头,是灵魂的余音,在心底静静地作响。
而此时,再观月如,月如的身影,如梦似幻,而这一切,恍似梦中,却又如此真实的发生在眼前。
狂躁的风,在耳鬓,猎猎作响,它们应是无主的魂魄,漫天飞扬罢!
风回转,路无疑,倔强地仰起头,勇敢地直视着眼前一切,将懦弱和胆怯,藏在心底,又或者说,何来的胆怯与懦弱?
深奥的身法,在深空间,静静地徘徊,深秋时,温度变得有些寒凉了。
而后的世界,将会一步比一步冷下去,而这已成一种趋势。
这一刻,魂境中,渐渐变得丰富多彩,这里就像一片小世界,而自《往生书》枯黄的书卷,开始翻卷开始,这片世界,已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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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往生书》丰盈了他的魂境?
他一脸神滞,望着那片厚重的泥土里,慢慢地生长出植物的枝蔓。
是枫叶?在凌空飞舞?
飘......飘......静静地飘舞罢!
当黑暗笼罩了大地,魂境中,也渐渐地点起了一簇簇灯火,那昏黄的光晕,将四周的一切,静静地点燃,风簇拥着烛火,火焰静静地摇曳……
于是,在那片明明灭灭中,萧索且寒寂的世界,也渐渐变得温存而柔和。
“于尊,睁开眼睛罢!”他心神一怔,望着离自己足有万丈之远的月如。
月如妹妹,你......要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