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的不错,就是事情糟心了点。
少年感慨道。
转身走出客栈,远处依稀还可见德丰镇的玉玺模样,不舍之情油然而生。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就算糟糕,也还是家乡啊。远处的小镇样子并未改变,但少年却觉得其庄严许多。
忽然间,一只羽毛干净的青鸟飞来,脚上绑着一封简信。小小少年郎如今孤身一人,怎会有人书信予他?显然这封简信是给陈俊山二人的。
王明然懒得去管,对于曾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二人没有半分好感。
看完简信的陈俊山将纸揉作一团,眉头紧皱,秀林峰心说将有坏事来临,瞥了一眼少年,见其目光不在此处,才问道:“怎么了?”
陈俊山轻声道:“该死的国士,派兵围了玄阳府和你的洞虚庭,你我二人妻女已被请入京城,待在那座玉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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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秀林峰咬牙切齿,拳头紧握,看向眼前少年,双目间满是怒火。
陈俊山害怕他再度做出什么无脑举动,连忙伸手将其拉住,“切莫意气用事!”
少年腰间长剑偶有灵光乍现。第一次长剑闪现灵光,可把王明然给吓坏了。在二人面前出了个丑,很是尴尬。害怕看到二人的微妙眼神,他便抽出长剑,剑指陈俊山,“陪我练剑,若是满意的话,今日包袱便让他来背。”
少年这次的确是下了决心要游历江湖,那床铺,被褥和破旧的衣服全部放在一个包袱之中,原本有方寸物可放,可王明然不许,借口只有看到这些才安心,二人不敢反驳,只默默忍受。与性命相比,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陈俊山一副“受宠若惊”模样,将包袱挂在身旁师弟身上,随后从方寸物中取出自己的佩剑。毕竟是天下第十的玄阳府的府主,这把佩剑品秩称得上极佳,虽比不上少年手中被取名为“萍水”的朱红长剑,却也世间鲜有。
陈俊山将剑抽出剑鞘,一身剑意如同泄洪之水喷薄而出,原本风平浪静,如今突然风起云涌。能看出,手持长剑的玄阳府主气势大不一样,或许这就是人剑合一。
还未出剑,王明然便挥手,“不打了!”
陈俊山却出奇没有收剑,“未战先怯,可不是修士的风格!”
被此话一激,本就对二人心存芥蒂的王明然猛地拔出萍水剑。没有学过剑法的少年,手持长剑胡乱挥砍,脚下的步法更是毫无章法,甚至还没有一个回合,王明然踉跄后退,真元四散,气喘吁吁地用剑撑着身子。
客栈掌柜站在门前,脸上没有先前的谄媚,只有阴郁的杀意。随手一招便有青鸟飞来,将少年拥有一柄上品神兵的消息散之于江湖。在崇尚剑道的世道下,一柄锐不可当的神剑有多珍贵不言而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少年不是不懂,而是身边有两位十境修士,若是一路上平平安安,岂不是太过无趣?他王明然若真是贪图安稳之辈,也不会有此次江湖之行,更不会有为祖血仇的决心。
其实那日朱师对宋日暮说的话并非纯粹刺激这个后岚大国士,而是他确实有意培养这个少年。他没有告诉世人的是,龙臻不仅只有一把伴生剑,还有一把便是这少年手中的萍水。哪有什么萍水相逢的少女赠送机缘,一切不过是这个圣人给予王明然的考验。
三人再度停下并不是因为饥肠辘辘,而是被一手持双刀男人截住去路。
王明然当然知道此人来意,不待其出一言,往后退两步,平静道:“抓活的!”
一旁秀林峰早已跃跃欲试,身为十境修士的他这段时间活得简直比被圈养的、任人宰割的羔羊还要憋屈。堂堂洞虚庭掌教,被十一境修士一击溃退暂且不说,竟然还要寄居于一个一境孩童篱下,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耻辱。
他没有去拿佩剑,而是直接祭出本命剑。剑锋出鞘,养了许久的剑势倏忽间迸发,向四周铺散。纵使不在被针对之列的王明然也不禁身体一颤,握紧了萍水剑,借助灵剑自身威势来抵御。
旁人尚且如此,更别提被针锋相对的双刀修士。噌的一声,双刀出鞘,无上刀意自眉宇间流露,双脚踏地,如虎飞扑,双刀横于身前,如萌虎两只利爪,欲将眼前一切尽数撕碎。
秀林峰剑指向前一点,骤然间仿佛天地变色。十境修士包含怒气的一击何等强悍。这一刻宛若时间停止,天地间只剩这通天彻地的无上剑意。同样身为十境的双刀修士身体战栗,心生退意,一身浑然天成的刀意顷刻间化为乌有,双刀乱舞。欲拦住飞剑疾驰而来。
杀人诛心!
刀意已无的双刀修士哪还是剑意昂然的秀林峰对手,被一剑刺破眉心识海,神魂溃散而亡。自始至终,秀林峰都没有花哨剑法,仿佛已到了一剑破万法的境界,令一旁少年瞠目结舌。
陈俊山的剑意如巍峨大山,而秀林峰则是天降急雨,颇有杀伐之意,倒是符合兵家修士的标准。尽管与道家教义格格不入,但他依然坚称洞虚庭是道家门派,绝非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