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在下便只能依院规办事了。
吴景灏喊了一声,“来人。”
“慢着。”
人群中丁牧云突然开口,众人全都看向了她,就听她道:“光是丢了件衣裳,也不问清楚原因就先行定罪了,学长好大的官威。”
她还记恨着昨日吴景灏将代抄一事透露给了辛夷,亏得当初自己信任他,将这大好的生意说给了他,没想到叫他反手给卖了,因为这个,不知遭了多少人的白眼。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仗着他是学长的身份,她是一腔怒火无可发泄。
“动不动就要把人关进默室,学长好威风,好了不起!简直就是荼毒生灵、草菅人命、人神共愤……”
丁牧云眉头皱起的老高,她本来身上就有江湖气,又是爱憎分明的性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又哪里是受得了气的人?所以,这火气找着了地方便撒了出来。可她毕竟没读过几本书不识得几个字,难免会用词不当惹出笑话,好在她也不放在心上,反倒觉得自打进入尚方书院以来,尤其是认识傅大小姐之后,自己的学问提升了不少,连骂人都文绉绉的了。
吴景灏一直紧绷着的脸,闪过了笑意,声线缓和了许多,但是却不容置疑:“丁姑娘此言差矣,江川一概默认不予反驳,便足可证明他便是夜闯禁地之人,在下只是依照院规拿人,又何来草率一说?至于草菅人命荼毒生灵么,在下就更不敢当了。”
丁牧云撇撇嘴,阴阳怪气地道:“行啦,知道你是翰林学院的学子,才高八斗,学富五马车,抠字眼我是抠不过你啦。”
说罢,轻哼了一声,扒拉开人墙,从吴景灏面前走了过去,走到江川跟前,满脸不高兴地将手里的衣衫往他怀里一塞,骂道,“你这人是笨啦,还一根筋啦?你就不能当着大伙的面实话实说么?”
江川抱着她塞过来的衣裳,没有立即说话,丁牧云突然跳出来,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但他见机极快,一看这架势便猜出来了七八分,抿了抿嘴,方徐徐施礼,礼貌地道,“丁姑娘教训的是。”
这边,吴景灏干咳了一声,正要说话。
那边,胡长坚却吃起了味来,阴阳怪气地道:“丁姑娘这是何意啊?当众把自己的衣裳送给一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下可就看不明白了?”又朝江川嘲讽道,“阁下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出事了躲在姑娘家的背后,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猝不及防,衣襟叫丁牧云给抓住。
胡长坚只觉身子往前一撞,接着便对上了丁牧云怒气冲冲的眼神,他挣了两下,咧嘴道:“丁姑娘,这这……这干什么?”
丁牧云张嘴就骂:“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本姑娘的衣裳了?”
“我……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我看你这昭子也是白长了,戳瞎了拉倒!”丁牧云伸出两根手指直插向胡长坚的眼睛,手指几乎贴着他的眼珠子停下,吓得胡长坚哇哇大叫。
丁牧云转头朝符羽大声道,“符羽,你告诉他,这是谁的衣衫?”
符羽正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忽听她问自己,心道,这丁姑娘真是不省心,这是非要拉自己下水啊。
他一怔,显得有些为难:“丁姑娘,这事说来话长,还是……你说出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