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片安静。
辛夷叫了半天没人应话,却看到鲁俊辰还站在那,眉头紧了又紧:“鲁俊辰!”
“夫子,学……学生在呢。”他以为辛夷当作那句话出自自己之口,忙否认道,“夫子……那句话不是学生说……说的……学生五岁会……会全文背诵,如今就算是……就算是让学生倒着背,学……学生也能倒背如流,我给夫子倒背一……一遍……”
“你不用给我背,泾阳帮的人要是连鲁班经都不会背,不如死了算了。”
“是……是了我……我外祖、我爹、我兄长们也……也是这么说的……他们都比我出门,他们学会说……说话,便会背诵来不及……我……我不行,我五岁才能背诵全文……没……没少被兄长责罚……”
他这絮絮叨叨的毛病又犯了,辛夷不耐烦地打断:“你不用说了,没你什么事了,木头桩子石柱子似的站在那干嘛,坐下去吧!”
鲁俊辰应是声:“是……是夫子。”
然后满是委屈地坐下了,嘴里还嘟囔着:“学子天……天资不足,心……心中有愧……夫子莫气”
辛夷哭笑不得地从他身上转移开视线,此时他看书正读到了紧要处,无心训人,只吩咐大家注意课堂规矩,好好抄书云云。
手翻的书页哗啦啦地响,嘴里不耐烦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嘟囔着:“老王八,瞧瞧你这好外孙乖外孙,昨日在院中还滔滔不绝舌灿莲花,颇符合你年轻时废话连篇喋喋不休的性子,今天是怎么了?老夫这才说他两句,他竟连话都不会说了?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这外孙随的谁啊?随你,小王八。”
不管辛夷嘀咕什么,反正鲁俊辰是听不见的。
此刻,他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原本欣赏自己的院长变得如此讨厌自己,越想越觉得难过,若不是念着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眼珠儿恐怕早就滚落一地了。这会儿别说是纸团落在身上,就算是砖头落在身上,他都不会说上半句,偷眼看了看辛夷,随后拿起笔继续默写去了,速度比较之前明显慢了下去,再也不是那个春风得意的鲁俊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