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缓缓附和:“照符兄的意思,吴家想让百姓看到什么,百姓就看到什么?不想让百姓看到什么,百姓就看不到什么,实际上真正操控舆论,愚弄百姓的便是吴家。”
符羽不说话。
江川之所以这个时候,把事情推给吴家,而绝口不提贤王爷,就不想表态,实际上,报邸是大瑨的喉舌,掌控报邸,就是掌控舆论。
符羽先前一再透露,办报邸是贤王一手促成,承办报邸的是吴字号,天下人俱敬重贤王和吴稠,连皇帝的私生子,百姓都可以随意谈论,但吴稠的私生子,却无人知晓,一切都尽在掌控。
可报邸乱象不是一日两日,为何在此时突然以霹雳手段查办?原因是什么?可他在这鬼阳山中与世隔绝,不得而知。
“可我还是不信。”丁牧云连连摇头,她是吴稠的拥趸,不会因为符羽几句颠倒黑白的话,就推翻一切,兀自道,“我还想相信,民间的说法,民间说他长得好看,有潘安之貌,那画像上的吴驸马确实好看,民间说他自小十分聪明,有状元之才。若不聪明,又怎么可能成为大瑨首富?民间说他出生那天,天降祥瑞,我问过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都说,吴稠出生那一年是从来未见的风调雨顺的一年,甚至三江在那一年都没有泛滥。”
她顿了一下,又道:“至于民间所说的,出生时一道红光落入院中的一株牡丹花下,吴老爷拿起锄头将土抛开,发现下面竟是满当当的黄金白银……这是采风官采访吴家老管家时,老管家亲口说的。再推算下去,吴家的确从那一年开始,越来越好,民间说他四岁坐掌柜席,与吴家大掌柜比赛算账,又快又准,五岁作诗惊艳四座,连大文豪韩煜都赞不绝口,也都是采风官采访时候,他们亲口所说,大掌柜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韩煜,天下谁不知道,虽为文人,却有铁骨,自然不会说谎。还有什么天上财神爷下凡,那是神山道士所言,与吴稠本人无关……”
她越说越郁闷。
江川想着她把吴稠当作榜样,不忍看她失望,缓缓道:“丁先生,你可能不知道,采风官的报道,不一定是完完全全按照受采之人的本意去写,也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丁牧云便不说话了,过了一会点了下头:“我听说了你们对付蒋大富的事啦。最近几年报邸胡编乱造之风盛行,已经叫人深恶痛绝,就拿之前沙虫风波来说,明明是虫霸强占我们的地盘,报纸却写成了我们强占虫霸的地盘,即便我们赢了官司,我们依然是虫霸了,我和小五他们几个,怎么就成了虫霸了?我想不通,还专门找采风官详细说了几次,现在我是明白了,还就是笔在他们手里,想怎么写就这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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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低声:“既然你都明白,何必还要耿耿于怀。”
“世上多的是,我明白,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的事。”丁牧云嘻嘻一笑,没心没肺地道,“当时,我听了吴稠出生天降祥瑞一事,就很想问问我爹娘,我出生那天,有没有天降祥瑞之事?可惜他们走得早。”
“丁姑娘也想做大瑨女首富?从古至今还没有女子做过一国首富之事,因她说得认真,符羽忍不住想跟她再多扯几句,半开玩笑地抱拳道:“若有那一日,丁姑娘可要罩着我。”
丁牧云一愣,随即笑个不停,黑水晶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我当着你们的面,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牛,我也不觉得羞愧,但是事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答应你。”
“丁先生请讲。”
“在我没成为首富之前,你得做我的摇钱树聚宝盆,不能让我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