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正在画椅子上的老头,一边画一边喃喃着:“一个丁老头,欠我两个蛋,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买了三根葱,用了三文三,买了一个大烧饼,用了七文七,买了一串糖葫芦,用了六文六……”
看样子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画到最后一笔,一头磕在了书桌上,疼得她嘴里嘶嘶了两声。
灯下还坐着一个抠脚老汉,正在修补小弩。
这老头儿精神矍铄,身着粗布长衫,腰间一条麻带,光着脚,须发皆白,听见声响放下手里的小弩,拿过那幅简笔画。
在老头儿的手边,还有一叠类似的画,画中椅子的形状各不相同,有的长着眼睛、鼻子,有的浮在水面上,后面跟着一群鱼,有的在爬山,还长出了脚……画风都一个模样,应该都是出自丁牧云之手。
老头儿看完画作,一副不对劲的口气,“你说的那个住在东海边的老头儿,就长得这个模样?”
丁牧云揉着被磕疼的脑门儿,一副言之凿凿的口气:“对啊,就是这样,那老头是个瘸子,你看着画里是不是没有腿?老头儿额头上有皱纹,这个是不是皱纹?”
“那你嘴里神奇椅子,就这?”老头儿指着几根粗黑线条,几近无语。
“能飞、能跑、能爬山、能下海。”丁牧云拿过另外几张画,铺开在老头儿面前,大言不惭道,“放一起看,是不是完美?”
完美?老头儿尴尬地笑着。
丁牧云扔下笔,撅着嘴:“老头,你要的我都给你画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了?我今天被人欺负了,你这做院长的到底管不管了?”
“管啊。”老头儿陪着笑,“不过,到底谁欺负你了?”
“就是那个赵直学呗。”丁牧云哼了声,“今天他当着那批生瓜蛋子的面,把我训得跟孙子一样,你马上把他收拾了。”m
“可是这赵直学是监院的人呐,他是天子门生,翰林院的学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