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兮拉了胡颉一下，想让他走，可胡颉并没有走，反而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屹立在原地。

她知道，此时胡颉是后悔的，但是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呢？难道后悔，瑜渊就能回来了？

“别看了，走吧。”

胡颉仍旧无动于衷，何凤兮不得不抬高声音：“别看了，走啊！我让你走！”

胡颉仍旧盯着瑜渊在的位置，不敢去看何凤兮，他不敢扭头，何凤兮忽然就无理取闹起来，直接哭喊道：“胡颉！你快点给我走！”

胡颉此刻却早已泪流满面，他推开何凤兮，回到瑜渊的位置上，默默看着那一地的灰尘。

但他知道，那不是灰尘。

瑜渊没有身体。原本他强行离开地狱，就已经打破了轮回规律，可事到如今，却变成这副样子。借用了他人的身体，是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进行的。

伴随身体的主人死亡，他必定也会消逝。

胡颉缓缓跪在地上，伸出手捡起瑜渊的骨灰。

何凤兮在一边看着他，此时她却不再催促他，只是默默看着，想要上前帮忙，可一双腿却犹如被灌了铅，沉重到迈不开脚步。

胡颉捡了好几次，都没有捡起骨灰，他还以为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发现是自己的手抖得不行。

他想喊何凤兮帮忙，可他的身体异常僵硬，根本喊不动何凤兮，也喊不出声。

他落下了泪水，一滴又一滴，把瑜渊的骨灰打湿。可他浑然不知，甚至在疑惑，明明有太阳，为何下雨了。

他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凄惨至极。

他感觉有些好玩，明明是太阳天却在下雨，瑜渊啊瑜渊，你看看你啊，老天爷连死都不想让你死得好受。

可就这时，一阵风吹过，吹散了瑜渊的骨灰。

胡颉愣住了，他再也笑不出来，也没有心思开玩笑。

他张着嘴，很是匆忙的伸出手，去触碰那些骨灰，他想抓住那些骨灰，可那些细腻的灰尘却在他的指尖溜走。

被风吹散，吹散到世界各地，唯独不在他的手里。

“！@#￥%……”

胡颉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忽然就哭出了声，何凤兮细细听去，听见他几乎是在用一种低吼的声音说着对不起。

可是，这种时候，再说对不起，还能有什么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