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地？”

“忘记了，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是你将我送回了家中。当时我找不到家人了，一直在大街上哭。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你了，一直在你身后跟着。后来似乎是把你哭烦了，你就把我送回去了。”

瑜渊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后来呢？”

女人眼神空洞地望向一边，似乎是陷入那段回忆里。

“那似乎是咱们第一次相见，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直到过了几年，我第二次与你相见，你却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去酒楼喝酒，我还是一直跟着你，但是你对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因为我一直看着你，你还问我要不要喝酒。”

瑜渊默默听着：“后来呢？”

“后来，我似乎是喝了点，我记得我只是唇沾酒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似乎是将我送回去了，等我醒来时，是在家中。”

瑜渊仍旧默默听着，眼睛在思索，在思考，在回忆，可他的大脑自始至终一片空白。

不知为何他忘记了这一切，难不成是成为恶灵的后遗症吗？他感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与胡颉是千年的友人，他自始至终未曾忘记过胡颉，在地狱中度日如年。

哪怕是偷偷跑去人间，也应该对人间的事情印象深刻才对，为何会什么都忘记？

瑜渊并没有想明白，索性也不打算去想了，毕竟这不是他该去想的事情。很快他就可以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等他消失了，就不需要再为这些事情而烦恼了。

女人仍旧在喋喋不休，她似乎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第三次见面，是在大街上。当时我遇到了一些事情，非常难过，当我抬起头，忽然就发现了你。你很好认，你一直都是一模一样的衣着，一模一样的面容。那么多年来没有一丝改变，就像是被冻结般。那会我就知道，你不是人。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

“还是和之前一样，我追了上去，挽着你的胳膊哭。你想赶我走，但我一直紧紧抱着你的胳膊。我们相见三次，每一次你都会问我叫什么名字，并且说自己叫瑜渊。”

瑜渊点点头，难怪她见到自己时，并不多么惊讶。似乎是对自己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事情，习以为常了。他等着她说下去。

“我一直缠着你，说来也怪，曾经你只是停留片刻，我就再也不会见到你。可那一次你找了个客栈，我与你同床共枕。”

瑜渊皱起眉，上下打量着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抱着你的胳膊睡着了，当时我就想着，可能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可是并没有，次日醒来时，你仍旧在我旁边躺着。”

女人的眼角慢慢湿润了，她扭头凶狠地瞪着他：“你说你想四处走走，我就带着你去。你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你想干什么，我就陪你干什么。你说你心悦我，你说你爱我，你说你对我有了感情。你说你想离开你生活的地方，然后回来娶我。”

瑜渊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浑然忘记了这些事情，似乎是在隐隐约约中，感觉和胡颉有关系。

他皱起眉：“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