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为盗贼王子后才彻底抛开这些无聊的想法。
那个男人切掉了他的那个部位,让他变成一个太监。他早记不清那个男人的具体容貌,但血魔法呈现的诡异他永远无法忘掉。他听着他用奇怪的语言诅咒敌人,他没能听懂。
而后他看到了影子,狰狞黑暗,影子戴着他的脸,他长大的脸。黑影从他们的房间穿越而出,他感觉自己可以控制黑影,他想控制黑影杀掉眼前的男人,但这和无法调动手指一样无力。他的精神也一样软弱。
那个男人哈哈大笑,“是真龙的根,是真龙的根,”他看着男人喜极而泣,“我把你全部后代都献给了神,神满足了我,满足了我。”他没有看到神的应答,只听到男人癫狂的大笑声,仿佛能将房屋震塌。他那天流了泪。
眼前的原奴隶主的房屋也在流泪。喷泉水通过山顶的管道引下,仆人们从喷泉池中取水,洗刷墙壁,打扫夹落在缝隙的巨大树叶。瓦里斯仔细观察,有两个仆人长着白色的头发,但他们都是年迈的老者,在草坪的边框栽培各种颜色的花朵。他们是苗艺师,不像他母亲,为这座居所的原主人兼职性奴和床仆。
这里保留了他幼时大部分建筑。他曾在同样的喷泉中接水喝,在院子中捡拾从树上自然掉落的柠檬,他也曾在右边宽大的泳池边与其他小奴隶们一起欢乐畅游,因为他们第二日要被出卖,得洗个干净。
后来他买下这栋宅子让人将泳池填满,在上竖起了巨大的竖琴雕塑。
他记得购买这栋宅院的曲折历程和所遭受的侮辱。
“要我把我父亲和父亲的父亲出生的院子卖给没吊的太监,那不如杀了我!”这主人没有意识到瓦里斯也曾是他的奴隶。
瓦里斯满足了他的愿望。他花费了这座院子十倍的价格,雇用了无面者,杀害了这座院子的主人和他执着的继承者,直到这个主人的一个表亲觉得这是个凶宅。瓦里斯没有压价,按照原价买下了这座宅院,“多余的,就当是我对您亲人不幸离世的补偿。”他对那位表亲道。
他离开这座宅院太久,而能够记下来的东西又实在太少,他不能确定自己父亲以及自己父亲的父亲是否也在这座院子出生。他们无足轻重。
当船终于修好后,他将这座宅子以劳勃拜拉席恩的名义送给了他的那个私生子,连同他在里斯的所有资产。他把从他父亲那里拿的,还给了他。若是这位私生子足够明智不去追求依据血脉的权利,他活得会比大部分人要久。
夜莺号在里斯的船坞补好了水密层的窟窿,修理了有些腐烂的船板,清理了有孔洞的夜莺船首,他们为它涂上了红色绿色蓝色黄色的油漆,让夜莺变成了花枝招展的美丽鸟,这代表幸运;在眼睛上,他们用黑白点缀,象征明察秋毫。瓦里斯喜欢这种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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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十分熟悉里斯到瓦兰提斯的航道。他们继续乘坐夜莺号,在海上航行了三天顺利到达瓦兰提斯。
瓦兰提斯的港口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城市都要大。它坐落在大陆最南端的海湾旁,把守着洛恩河驶向大海的一支入海口。海水与河水在这里交汇,交汇处被伸出两岸的山脉分成若干份包围起来。每一份被清理平整,形成天然的码头,停泊着来至全世界的船只,而水手、奴隶和船工不断将来至船上的货物搬下,运走,又将城中的产出运来装船。
码头伸出岸边最远的地方筑有阻挡水浪的防波堤,堤上竖起高高的木架,上面挂着一排排被吊死的海盗、走私犯和其他罪犯,尸体周围盘旋着各种鸟。这和任何一个港口都没有区别,只是这里的尸体看起来比较多。
他们的船缓缓靠近码头,码头的海政官员看到新船入巷,从三层的石楼中走出,打着旗语,让他们按照序号前往前方的泊位。
石楼离吊尸体的地方实在太近,瓦里斯觉得,这简直是在惩罚辛苦工作的海政官员。但瓦里斯只闻到了大海的腥咸味。他希望他们也如此。
步入城中,瓦里斯远远望见堪称世界九大奇迹之一的跨河长桥。长桥将洛恩河东西两岸连接为一体,也使瓦兰提斯城邦势力同时可以向河岸两侧和上游的广大土地延伸。瓦里斯十分了解该城的历史和地理。
入城后,他闻到夏季海滨城市的独特味道,鱼腥味、粪便臭味、腐败发酵的气味以及香水味。任何一种味道单独闻起来瓦里斯都能忍受,但他们结合起来却足以让他作呕。瓦里斯只希望能够尽快适应。
他在该城的居所坐落在洛恩河东岸的高树领上,隐藏在一片巨大的棕榈树林与灌木之后,在这里,即使在烈日下行走也会感觉凉爽。仆人将通往宅院的小道打扫得干干净净,清幽而低调,这是他喜欢的风格。宅院由石墙包裹,石墙之上生长着片片荆棘,墙面挂满各种藤蔓树枝。宅院的主体结构为木材,但多处用天然石装饰,涂抹上了当地出产的盐白色涂料,很好展现了当地的滨海盛夏风格。
第二日早,沐浴梳洗后,他换上清凉的紫色丝绸长薄衫,戴上了圆角无边黑色繁复绣纹帽,遮盖住了他光光的头颅。仔细装扮后,他在上唇粘上了疏放的八角胡子,做成一副香料商人的打扮。他照例雇了轿子,往城中的行商区域购买安保服务。此行目的地并不是人多嘈杂的瓦兰提斯,而是瓦兰提斯沿洛恩河上游的城镇赛荷鲁。
他在赛荷鲁镇等了一周后,提利昂及小伊耿一行才抵达此处。这才是他的目的。
“我的诸位好友们,见到你们历经辛苦安全到达这里,我真是太高兴了。”瓦里斯真心道。他身前的诸位虽然略有狼狈,但面貌不差。
“我的烂蜘蛛,看到你在这,比看到我死鬼老爸更让我意外。你是怎么从君临来这里的?”小恶魔身穿颜色鲜艳完全不对称的儿童衣服,看起来像个小丑,但他太丑,更像个小魔猴。只有声音才丝毫未变。
“哦,蜘蛛啊,我可没那么多只脚嘞。好叫你知道,我和你一样,乘船、乘轿以及用自己的双腿。大人。”
“乘船乘轿,我比你的丰富多咯,我还乘过桶呢。”当瓦里斯露出不解时,他很快解释,“那些混蛋把我装到桶里送到肥猪奶酪贩子那,这是你安排的么?”
“大人,您可冤枉我了,我只是告诉船长不可使人知晓你曾出现在潘托斯。相信我,我以为他们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船长不是没有偷渡过其他人,但小恶魔遭受如此待遇显然不是他足够小个,定是一张嘴惹毛了别人。
“冤枉你?为了到这里,我们差点成了裹尸布大王的食物,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不肯给我们安排更好的路线?我承认,瓦雷利亚大道那段是不错,可是伤心岭之后的行船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啊,还有,小伊耿棋艺差劲,输了就到处扔棋子,还强迫我捡起来,这实在太难受了,我虽个子小,但我需求尊严的心脏可大着呢,我老爹应该很清楚。”
“你……”小格里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真可怕。好大人,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好的路线了。以后我会为您慢慢解释。”瓦里斯可不耐烦在这里跟他讲这么多,何况这里也不安全,“经历过这么多,我已在城中最好的旅社为大家做好安排,现在嘛,何不让我们放轻松一些,好好饱览这座城市呢?”
“船、奴隶、野人、马、四面的城墙,真是好风景呢!”小恶魔撇着嘴,向四面张望,牢骚多多。或许他确实吃了苦头。
“城墙,这不仅是好风景,还是好防具,若是没有这些城墙,赛荷鲁如何能立在河东岸?城外逡巡的多斯拉克人可不是好惹的,看看下游的废墟之城萨梅尔便知道啦。”
然后他转向蓝发的小伊耿,“所以说啊,如果一个人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就不能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地。”越是高贵的大人就越该早些明白这个道理。
小主,
“我们的小王子可不耐让太监教育,快些带我们到客栈吧!”
“遵命,大人。”
接风晚宴后,众人分开。他走出客栈,漫无目的,来到临水大道广场的一角,这里的风有着原野的气味。他看到小个子抓着酒袋漫游。在他旁边不远处是布道的红袍僧侣,他向围着他的群众宣讲着什么,引发群众阵阵欢呼。稍远一点,是一群站在黑墙旁的向周遭客人招揽恩客的妓女,广场的火光和灯笼的烛光之下看不清他们面容。
走过时,提利昂举着酒袋向她们致意,像个巡查的国王。但妓女们只是对着身旁的女伴们轻笑,要么是没有见过侏儒,要么是没见过这么丑的人。总有一种理由让她们笑。
“大人哦,你在这个城市仍然危险。要是我可不会孤身一人出来。”瓦里斯不得不提醒他。
“在你眼前的是个小人儿。而且还悲惨地丢了半个鼻子,谁会这么没有礼貌对一个可怜人出手呢?”
“大人,这我就说不准了。我看过太多人,他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