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朱放下团扇,拉开窗帘探身向外,朗声呼唤:“裴少爷!”
驾马走在正前方的少年闻声回头,放慢马的速度,掉头走近马车。“怎么?”
“主子想问任姑娘在哪里呢?”银朱恭敬询问。
透过侍女和窗户的缝隙,少年见到一双持着团扇的葱白玉手轻轻摇晃着,手腕间的皮肤在袖口下若隐若现,他想象着这样纤细的手腕是不是一用力就被折断。
“裴少爷?”见他没有回应,银朱再次呼唤他。
他平淡地将视线从少女手腕上移开,明朗地笑道:“现在才想起来问任姑娘在哪里,若是没有通知她要怎么?”
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来了。
“怎么办,还不是只要请裴少爷你去把人家带过来咯!”宋泠乐猛地拉开窗帘,下巴微抬不客气地盯着他。
“为什么是我,潋潋好生奇怪。”裴疑笑出声,双目凌厉且明亮直直注视着她。
一声“潋潋”惊得宋泠乐起了起身鸡皮疙瘩,从魏都出来她都好久没听裴疑阴阳怪气地叫她乳名了。
她咽下一口唾沫,嫌弃地说:“你自己给村长说要好好‘照顾’人家的,若是没跟着一起来,当然是你去带过来咯!”
“可说要让别人跟我们一路的难道不是你吗?所以你去最好。”裴疑笑得奇怪,嘴角上扬,但是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
“反正就是你去......如果你不听我说话,我就去告诉阿兄!”宋泠乐面对他,只要说不过就会耍无赖加威胁。
“反正我不去,要告状你随意,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会听你的话。”少年嘴角露出嘲讽,双腿一夹马肚,走了。
气得宋泠乐把团扇扇面抓了五个洞出来,可把空青心疼坏了。
直到休息时,她才从赫连岂那里得知任华缈先一步骑着驴往山脚去了,说是要趁着天刚朦胧亮的时候摘一些草药,等他们马车到了再一起翻山。
宋泠乐瞪着坐在树荫下喝水的少年,恨不得冲过去把他的水袋抢过来全部倒掉。她现在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听自己的话,一会儿又故意和自己对着干,他莫不是在练变戏法,一天一个样儿?
不是吧......空青捏着被抓破的团扇来回观察裴宋二人,回想这段时间与他们的交往,心里闪现出一个念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笨拙的两人,一个别扭一个迟钝,要让他们互通心意怕是有些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