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男爵并非什么博学之士,他对传说的理解与夜里怕黑的孩童并无区别。他的双腿已经僵在原地,双眼却紧紧盯着桥上那些缓缓挪步的枯朽身躯。
「行者」的关节以诡异的方式扭动,就像被人自空中牵引向前的木偶。它们的七窍被藤蔓状的植物填满,但轮廓依旧是人形。
这诡异而又荒诞的画面强烈冲击着男爵的心灵,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某些存在掐住脖子,呼吸几近停止,视线亦逐渐被黑暗侵蚀。
「男爵大人,您近来可安康啊!」
忽然,自「行者」队伍中窜出一位摇着清脆铃铛的黑袍者,他堆着笑脸,十分热情地迎上前来。
男爵被铃铛声唤回意识,但张口却无言。
「哦,男爵大人,您这是不认识在下了?在下曾是艾因布鲁克的牧师啊!」
重新聚焦视线,男爵终于认出那人的面庞。但面前这位热情洋溢的存在却总与他印象中那位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牧师相去甚远。
「男爵大人,吾等这番没惊扰到您罢?」那汐相学徒语气欢快,「您能看见吗?这些『门廊行者』无一不在热烈的舞动之中!」
布兰斯坦因男爵看不出什么「行者」的舞蹈,但又不得不回应道:「牧…术士大人,这就是『借道』吗?」
「『借道』,是啊!吾本想称之为『舞动』,可社长大人却不同意呢!那位前辈说,凡者无法理解『汐』,自然也无法理解『舞动』……啊,舞蹈啊,亡者亦可归来,生命永不停歇!」
男爵只觉着汐相学徒走火入魔,思考着如何脱身,但那学徒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男爵大人啊!吾本有怀疑,吾曾经恐惧,但现在吾终于走上了梦寐以求的道路!」
「哦…哦,术士大人,那真是恭喜您了……」
汐相学徒还欲说些什么,但他腰间的铃铛再次响起。
「这般不再打扰男爵大人了,吾需完成前辈交予之任务。」
那汐相学徒踏着奇异的舞步回归到「行者」的队伍中,它们走到哪里,哪里便生出稀薄的雾气。待视野中再无那些存在的身影,男爵及其随从才敢开始活动。
「老爷,那些…怪物究竟是怎样来的?」
男爵好像完全没听到总管的话语,只是喃喃道:「悼诗社,悼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