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野站直了身子，他起来的方式很奇怪，像是一截树苗在一寸一寸生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之美，和昂然不屈的节奏。

陈岩道：“这不是我想像的结果。我从未想过要害死大嫂。”

丁野道：“你该死！”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几乎听不见。

局势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但陈岩似乎还想坚持，还想努力一下。

“大哥，个人与天下孰轻孰重？”

“个人很重要，天下也很重要。”

丁野望向陈岩，目光既愤怒又有一丝轻蔑。

丁野还在蓄势，但是小腹上那把匕首带给他的伤害难以估量。它就像是钉死在他小腹上的一条毒蛇，任何轻举妄动都让他血流加速陷于死亡。

丁野每呼吸一次都辛苦的全身发抖，额头暴出冷汗。

丁野的语气此刻反而冷静下来，嗓音干躁而沉稳。像一只在荒败原野上狩猎的猛兽。

“我是光盟之主，这些道理，我比你懂。人们可以为所爱之人付出性命，也可以为天下流血至死。但是若真要抉择，我会选天下。”

陈岩神色动容。

“但是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

“商量？”陈岩嘴角泛起一丝讥诮。

“我可是你结义兄弟，让我劝你这个大哥去死，我如何开口？”

“你不知道开口，却忍心下手！”

“因为我没把握，我绝不允许计划出现意外！”

“不，因为你有私心。”

陈岩猛然咳嗽，苍白双颊染上一丝诡异的血色。

丁野抬眼望天，天空幽暗，不见光明。

语气悲怆：“我答应夕颂，从此这天下苍生与我没有半分干系。”

陈岩道：“放弃吧。你逃不掉的。”

“我丁某人愿意为天下苍生粉身碎骨！但是老天害我妻儿，老天的面子我也不给！”

“我丁野就屠了这天！”

陈岩冷冷道：“盟主，你已经入魔了。”

“没用的，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你破不掉这柄匕首。唯有你一死，才能平息这场泼天大祸。”

丁野的气势还在不断往上提升，他气机愈盛，那把匕首却变得越来越红，恍若要饮饱一身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