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选哪一个，他都觉得自己心如刀绞。如果不选，又好像跌入了无尽深渊。

心悸而又绝望的心情，像是幼时因为好几天要不到饭，只能饿的饥肠辘辘心里发慌。甚至还更离谱。

丁冲胸中烦闷非常，好像憋了一股气非要发泄不可。

丁冲或许不知道，他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质变的临界点。而灵脉四洗就是这个临界点。

这短短一段时间，他经历过太多奇遇了，无论是大道残痕还是天神石，或者是刚刚服用的走玉珠。

滴水穿石，绳锯木断。何况他这每一次奇遇都堪比大江飞瀑。若是常人估计早就洗炼好几次了。

但丁冲是超越蛮身境冲上来的，又身负琉璃脉和奇异丹海。体质资质之特殊远非一般人能比，所以才压到了现在。然而此刻再也压不住了。

白鸟飞和白鸟灵的面孔浮光掠影般从他脑海中闪过。不一会儿，李璟云那清冷而又带着一丝怜惜的面孔一晃而过。

丁冲忍不住吼道：“走开，统统走开，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

这股心气呕逆上窜下跳，生生逼琉璃脉都扩大了三分，葬帝心经也无法统御，全身好似都要炸裂一般。

这时蛰伏于灵窍渊穴之中的小乌，猛然一抬头。

灵窍一直处于缓缓运动中，此刻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灵窍之渊幽深广大自成一界，这一运动起来，虚空生电，风雷交击。

黑漆漆像是反着光的丹海顿时风浪大作。

首当其冲受影响的是那一座覆盖在灵窍之上的虹桥。

虹桥承接着来自灵窍的奇异能量，同时负责将它提供到丹海运行。几乎是整个气脉的核心构件。

此时在灵窍与丹海之间的磨合下，发生着细微的改变，构成虹桥的浆水一般的物质，渐渐开始了清晰的分层。一层一层。犹如海市蜃楼，高天流云。

若是散财真人得知了他灵脉洗炼的过程，恐怕又要说他是魔道了。

因为至始至终丁冲都处于自己自主自我运化的状态，与周遭天地没有半分相干，更别提什么与天地共鸣，如果说其它人灵脉洗炼只一种相互妥协善意伪装。而丁冲等于将自己化作了一个钉子，硬生生楔进了天地之中。

丁冲感觉到了自身的磅礴和浩瀚，他的意志和精神通过虹桥与小乌紧紧相连。

他从一层一层的虹桥之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