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头也不回仓惶远去。

林兆先望着这五条野狗似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丁冲道：“你似乎并不开心？”

林兆先大声道：“我为什么不开心，报仇不知道多痛快！我揍的他们越惨，心理就越痛快。”

手用力在脸上一抹，将脸上的血污擦的一条条，更显污秽不堪。双眼虽然清澈，却满是痛苦之意。

林兆先双肩耸动，又大声连呼两声痛快。只是他嘴上说痛快，却感受不到半分喜悦之意。仿佛是一个压抑太久的病人，想要挣脱枷锁，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林兆先惨笑道：“说什么兄弟手足，说什么同门香火之情，都他娘的不过是说说而已！几颗元灵丹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天下大乱。”

丁冲淡淡一笑：“人还是人，鬼还是鬼，鬼始终变不成人。何需介怀。”

这一句话简单之至，却有气象，更带几分禅机。

林兆先此刻听来分外入耳，不禁一叹：“天纵之资，眼界不凡。可惜我就不如你想的透澈。”

丁冲笑而不语。他当了三年的废物，现在又成了他人眼中的天才。早知世间流言听听即可，不必放在心上。若说资质，这里的人，谁不比他高明，他不过是多占了几分好运道罢了。

林兆先道：“这几个人都是我的师兄，关系向来不错，我心里都拿他们当兄长。当初被选上大衍岛。”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下：“我们都不是什么世家精英，又不是长老真传。资质也只算是偏上，若无意外，这辈子大概是灵动止步。然而大衍岛给了我们一丝希望。而就是这一丁点希望。也如久旱甘霖来之不易。让我们兴奋到不行。”

丁冲唏嘘道：“但是希望有时就是用来浇灭的。有了希望反而更让人绝望。”

林兆先深吸一口气：“可是那时我们并不懂得这个道理。被这莫名而来的喜悦蒙蔽了心智。修行中人，还有什么比大道可期更让人心动。”

丁冲有感而发：“不错。”

想他刚听到师傅天苍道长死亡的消息，也是心事纷纷难以自抑，但是长生的渴望成了他最坚实的动力。他要变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再也不要活的像一只野狗。

林兆先道：“我们发誓要互相扶持，因为我们本如兄弟。无论是谁有大道的机遇，我们都会尽力帮他，可是现在…”

林兆先握紧双拳：“他们几个竟然想要杀我！”

丁冲道：“想要杀你的人，杀了就是。何须纠结徒乱人意。那天我走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林兆先双拳本就紧握，此刻指甲都几乎掐到了肉里。指关节隐隐发白。目光隐隐透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