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兄为什么叫你予安、阿亭?”李凫坐在泽漆怀里,等他给自己梳头。
泽漆动作轻柔,一下一下梳得很认真,“嗯…昨天他问我名字,然后给我取了个表字叫着玩,予安…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叫。”
李凫:“那阿亭呢?是乳名吗?”
泽漆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跟她说:“师父在沼泽留下我后,给我取名袁亭,后来在我记事后就不让别人叫了,随便找了个药材做名字。”
李凫听完,沉默了很久。
泽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李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古怪。”
泽漆轻抚着她的头发,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凫儿可还有别的乳名?”
虽然小丫很可爱,但那是长辈对她的爱称,自己叫不合适。
李凫依旧语调平和,但听上去似乎轻快了一些:“有的,我还在襁褓中时,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救回来,阿娘抱着我去滕云寺请福,住持便给我取了个乳名保平安,可是后来稍微懂事些,我就嫌它不好听不漂亮,不让家里人叫了。”
泽漆停下了手,好奇道:“叫什么?”
李凫想了半天,还是摇头:“小时候不喜欢它,早早就忘了,好像叫白什么…”
泽漆感觉有些遗憾,听到晟怀悯叫自己予安阿亭时,确实感受到心里舒缓了一些。账房总叫他神仙哥,外人客气些称大夫医师,其余的直呼本名就算了,在凫儿这里,想跟她相互称呼得更亲昵些。
李凫:“予安。”
泽漆:“啊…嗯?”
两人呆愣了好一会,显然都有些不适应。
李凫:“嗯…水位下去了,等路能走后就要开始看病了,提前把水烧好吧?”
泽漆点点头:“嗯,先把那几个方子熬上…”
后面泽漆说的话,李凫一句都没听进去,心里只想着予安这两个字,真好听…
洪水通过河堤流进了渱沙州,流速比较慢应该是经过了计算的,这样的水量如果放快了,不仅南沙的城墙会塌,下游的渱沙也会被冲击得很严重。
知州大人组织大伙整理物资,堆放碎木残屑,也同时加强了守备军的巡逻,防止有人趁乱敛财偷窃。
街道上到处横着树干,黄泥混着脏污在阳光下散发烘臭味,泽漆和凫儿两人连着熬了七天的驱毒汤,回去都不用再熏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