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李凫倒是放松了些,见周围无人就打量起医馆来。
医馆各处角落都干净整洁,厅内草药味不是很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甜水味,像是果子煮的茶,令人目清气顺。
“这钟老爷年年都吃这药也不知道好些没有…”刚刚轻声说话的账房,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他一边照单子拿药,一边敲着算盘。
医馆左右两侧都有个拱门,被厚厚的大被帘盖住,左边刚刚忍冬管事拉开走进去了,右边一打开就是一股馒头香,想是厨房。
李夫人心里急,想进去打听儿子的情况,又怕影响到他们看诊,只得原地踏步,时不时探头往被帘处望去。
过了一两个时辰,忍冬拿着厚厚的药方走出来,见状便说道:“夫人带姑娘进去吧,右边第二间房便是,只是不要进房间,不要大声说话,免得扰到泽漆。”
李夫人“诶!”了一声赶紧掀开被帘过去了,李凫也站起身追了上去。
走进拱门,眼前是一个大院子,中间有一个小雨亭,外圈种了不少花草绿植。周围一圈全是病房,分上下二楼,走廊上时不时路过几人,都戴着头巾和面罩,有几个手里端着东西。
寻到弟弟的病房,李夫人站在门前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李凫走过去挽起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
直到半夜,病房内才有人出来。此人神情疲惫,脚步如飞,手上拿着一张方子,正准备撤下面巾被迎面而来的母女俩围住,只见两人瞪大双眼又欲言又止,憋得脸色青白,便轻笑安慰道:“放心吧,养个几年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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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人才松一口气,行了一礼:“多谢医师为我家儿子诊治。”医师摘下面巾摆了摆手:“哈哈哈没事,没事,你家儿子命硬着呢。”两人才看出这竟是一个姑娘。
正惊讶之时,屋里传出训斥声:“说几次了出去才能摘面巾!”那声音很是温润,但带了些不容抗拒的薄怒,被训斥的姑娘一吐舌,连忙带上面巾跑了。
屋门打开,泽漆走了出来,他身穿白衣,绷带束腕,脸上只露了双眼睛,不知为何,李凫看着那双眼睛,觉得很是凉薄寡情。
泽漆嘱咐道:“麻药天亮即过药效,到时公子会疼痛难忍,二位要看住他不要碰到伤口,药我已让人去弄,你们不用担心,住医馆或者回家都行,建议住这,因为饭好。”
说完便抬腿走了,留下母女二人面面相觑,“不说病情,不聊病况,不谈药费,留住医馆就是因为饭好?”
正纳闷,听见忍冬招呼两人:“夫人和姑娘来厅内坐会儿,泽漆弄吃的去了,一会儿一起吃点,今晚就住在病房旁边,屋子我让人收拾去了。”
李凫正准备拉着母亲过去道谢,便听母亲嘟囔:“饭都是医师自己弄的…他刚刚是在夸自己?”
忍冬见两人不动,以为是担心小公子病情,便道:“去亭子那坐也行,我去拿炭来。”
李凫见状不好再多说什么,拉着母亲走到亭子坐下,然后自己寻着刚刚飘出饭菜香的地方走去。
这个被帘后边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大厨房,左边做饭右边熬药,地面整齐码了一地药罐子,菜都洗好放在了案板上,灶台下一个人头晃动,似乎察觉到了来人,于是开口道:“稍等,在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