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家中哄着苏小妹别哭时,她所习得的最温柔的手法。
或许,这简单的触摸,能够在这冰冷的石室中,给予他一丝丝的慰藉。
“殿下,这怎会是您的错呢?世事无常,悲欢离合,皆非人力所能左右。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事,无人能改写那已成历史的过往。”
她的声音柔和如春风化雨,试图溶解他心中那坚硬的冰雪。
难怪,他身为尊贵太子,却选择将自己幽禁在这太平殿的深邃之中,终日与影为伴,鲜少踏入繁华人世半步。
难怪,他曾有遁入空门的念头,也许在那里,在佛前那幽幽青灯的照耀下,他能寻得一丝对自己所谓“罪孽”的救赎,让灵魂得以片刻的安宁。
“皇后娘娘性子刚强,无法承受镇国侯那桩冤案的打击,因而……”
她欲言又止,想要以最温和的方式表达那锥心之痛。
“外祖父绝不会做那种事!”萧陌然猛然抬头坚决打断了她。
他语气坚定,一字一顿:“我外祖父,一生为大庆驰骋疆场,功勋卓着,铁骨铮铮。若真有异心,五十年前的大庆初创之时,他就不会力挺先帝登基,共创那片辉煌的江山。”
大庆初立,风雨飘摇,大半个天下都是在镇国侯与先帝并肩作战下,一砖一瓦辛苦打下的。
那段历史,是英雄的史诗,也是萧陌然心中永恒的骄傲与痛楚。
“更何况,我的母后,性情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绝不会容忍自己蒙受不白之冤。生死对她而言,不仅仅是生命的延续或终结,更是一种尊严的扞卫。绝不可能……”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似是在缅怀,又似是在叹息。
苏砚昭感到一股凉意顺着脊背蔓延,她忍不住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