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的地不多,自从梁父去世后,梁母一人很难边养孩子边种那么大块田地。
她将土地包给村里的其他人,每年收很少的租金勉强维持生活。
于是,梁家麦田很快就收割完成,麦子也过了麦场脱粒,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太阳。
等麦粒完全晒干就可以收起来储存了。
接下来的空闲,梁丰收又一次开始做母亲的工作。
他心平气和的讲事实摆证据,一条条一项项的将医生的话和自己对婚姻对未来的想法说给梁母听。
谁料,对于梁母而言,‘白雪兰’三个字如同炸弹一般不能提起,一说对方的情绪就原地‘爆炸’。
梁母完完全全听不进去半个字。
两人的对话刚开始说了没几句就以失败收场。
梁小枣自小就站在母亲一方,顺着梁母劝说弟弟,见没成效就闭口不言不再坚持,可二姐梁石榴却刚好相反。
她力挺梁丰收的态度引来梁母不满。
梁母气极了,也顾不得女儿挺着的大肚子张口怒怼。
“你嫁出去享清福,就想看你弟弟的笑话,女人那么多,谁都不要偏偏找个残疾,老梁家娶个哑巴难道光彩吗?”
“早就婚姻自由了,丰收想跟谁好跟谁好,他都说了,那姑娘的病能治,你就不能再等等,一上来啥都不听就是反对...”
“治好个屁,那都是城里医生为了圈钱胡诌的,要是能治,他爸早就给她治了还用等到现在?”
梁丰收站起来,他已经记不清解释过几次了,可还是不厌其烦的继续重复着医生的话。
“她吃的药是这两年才研发的出来的新药,早几年他们想治也治不了啊。”
“哦,那就是不舍得花钱,想让我儿子给他们当大冤种,门儿都没有...”
看着梁母十分固执,无论怎么努力、怎么解释,她都不接受自己观点。
梁丰收气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频频唉声叹气,已然不想再多说,可又心有不甘的唠叨了一句。
“根本就用不了几个钱...”
话赶话,梁石榴听到母亲的话,情绪高涨,再次精准吐槽。
“钱钱钱,就知道钱,就你提的那些条件,哪个好人家敢把女儿嫁过来,到时候丰收打光棍,有你哭的时候...”
“哎呀,没看出来啊,你是要做我的主了吗,现在翅膀硬了看不上我这个农村老婆子是吧...”
梁母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家里指了一圈。
“我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家,家里有什么不是我一人操办的,把你们姐仨带大我还成罪人了...”
“妈,石榴不是那个意思。”梁小枣见气氛不对,赶忙接话劝说。
梁丰收此时缩着脖子坐在一旁头颅低垂,满目疲惫,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和母亲对话了。
“你眼下真是春风得意呀,别以为嫁了城里人迁走户口就想站在我头上拉屎,你还没那个资格,你别忘了,你男人可是我托人给你找来的...”
提到这段,梁石榴浑身像是过电一般不自在。
正如梁母所言,二女儿的婚姻是自己一手包办的。
从出嫁到如今,作为母亲的她竟没有一次主动关心过女儿过得是否幸福,仅仅以完成任务为目标。
梁石榴的心脏如同被人狠狠地攥着,整个人呼吸急促。
身下似皮球大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双腿瘫软,颤颤巍巍的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