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邓叔叔没有回家吃饭,阿姨又在厨房忙忙碌碌,晓阳说了工商局局长蔡庆华已经做了安排,工商局已经免了崔副所长的职务,准备从下面乡镇选派一个有经验的所长过来到城关镇负责。
晚上做饭更快,中午的四个菜,对付了一下又成了两个菜,阿姨自己做了胡辣汤,晓阳很爱喝,虽然我很想问一问邓叔叔下一步的安排,但还是没有说出口。知到快吃了饭,阿姨笑道,我看你俩是越来越稳重了,你爸这么大的事,你俩都能沉在肚子里。
晓阳道:“就是问你也不知道,就是你知道也不说,我俩干脆不问了呗”。
阿姨道:“这事我咋能不知道,还是我让你爸主动把这全部拦了下来”。
晓阳道:“妈,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我爸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结果,毕竟爸也不年轻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让你爸主动承担,这也是你爸的意思。这件事如果你说它大,它就很大,你说它不大,它也就不大。你们俩是在职的领导干部,现在上级抓得最为主要的就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个中心是什么?就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钟毅和你爸是抓住了这个中心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中心钟毅书记才获得破格提拔的机会。老人家说,一旦你抓住了主要矛盾,其他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有时候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你爸和钟书记两个人都去推这事是什么局面?我告诉你们,最好局面就是两个人都提拔无望,最为关键的是会让省上领导觉得俩人都没有格局和担当。但是你爸主动承担了,钟书记接替周书记的概率就很大,你们分析一下,钟书记都是地委书记了,下一步,你爸能吃亏。以前就和你们说过,争才是不争,不争才是争。
晓阳点了点头道:“懂了妈,以退为进。”
阿姨道:错了,不是以退为进,而是做好真正顾全大局的准备。退了不一定能进,但是进了早晚也得退,我们呀也从来不是和别人争,而是和自己争,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所以啊,你们不要求什么位置,但求一个自己内心的淡定与从容,顺其自然就好了。
晓阳挥了挥手道:“你这个说法我们年轻人做不到做不到”。
阿姨笑道:“知道你们做不到,但是道理你们要懂,你们长远看,你爸不会吃亏的”。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安局找李叔,李叔打着哈欠,给我倒了水,道:“这个大师兄在安平柳集一带盘踞多年,我还以为是个一呼百应的狠角色,咱老李调了八九十个干警,冲锋枪都调了四支,这什么大师兄看着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结果他娘的看见咱们这阵仗,直接吓哭了,你都不知道,那哭得委屈的劲头,我手底下的人都看蒙了,你说这都哪跟哪呀”。
不是吧李叔,就这么个货色还领着一帮子徒子徒孙的,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抓什么错的人,这家伙靠着自己的长相坑蒙拐骗的,整日玩一些下油锅、上刀山的鬼把戏,就让底下的人去偷养活他,昨天被守谦他们收拾惨了。
我二婶家的钱?
哎,你先别说你二婶家的钱,你不来我还忘了,你二婶和以前的几起案子可能还有牵扯,你二婶在里面好像也是个什么角色,现在守谦他们还在问。
听到二婶涉案,我有些诧异,道:“不是吧我的亲叔”
哎哎,你亲叔在里面蹲着那。
不是,李叔,你可得帮我,我叔被抓了,不能再把婶抓起来吧。
李叔起了身,道:朝阳,这事你先别掺和,等问清楚再说,我要看你二婶的涉案的性质,你堂弟不满十八好办,你二婶如果性质严重,这事就很麻烦。
李叔摸了烟,递给我道:“王守谦说了,他们呢问出来了,你们家的羊,是你堂弟领着去偷的”。
一时之间,我拿着打火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给李叔点了烟,道:“这事,李叔,咱不跟家里说了,太丢人了”。
下午的时候,地区考察组结束了考察,从县委书记直接提拔为地委书记,在当时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先例不多,所以省上的操作十分的谨慎。
钟书记邓叔叔送别考察组,彭处长握着钟书记的手,说道:“自己从事干部考察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地方的干部投票得票率是满票,从来没有一个地方的干部的叙述,让我们考察组的干部几度落泪。钟书记,邓县长,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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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伟正内心也很忐忑,无论什么也没想到,昨天还是自己下属的钟毅,再过几天就将成为自己的直接领导。
握别之后,一行三辆黑色轿车驶出了县委大院。
钟毅望着邓牧为,主动伸出了手,两只手有力地握在了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过两天,向涛也就被放了回来,二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了向涛回家,心里才踏实了。
年轻的向涛,这下是见识了秤砣是铁打的,而所谓的师父那扑通一跪,在他尚不成熟的心理上又挖了一道口子。向涛扭曲的价值观彻底崩塌了。
李叔交代了王守谦,好好教育下向涛。所以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的权利,向涛也是没少挨揍,除了挨揍自然也是看着了自己那些所谓的江湖大哥,在国家机器面前是如此的乖巧。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温柔感召下,所谓的师兄弟争相举报争取立功。若不是向涛有着未成年人的这个金钟罩,罪责不会比二叔轻。
二婶心痛地看着向涛,道:“二涛,咱们和他们没完。等到你爸出来,让你们把咱们浙西师兄师弟组织起来。别看李朝阳给你凤姐和你大哥找了工作,他们是心亏,如果不是他你爸能被抓”。
向涛道:“娘,我觉得,你可能误会我朝阳哥了,人家公安说了,要不是朝阳哥,说不定我这次也出不来了。”
你别傻了儿子,他们和李朝阳是一伙的,你的那些师父,最讲兄弟情义,不然的话,有些事娘也参与了,怎么没人来找我,还是你那些师父嘴巴严。
正说着话,有人就敲了门,二婶道。咱就都不开代销点了,谁还敲咱们的门?
正打算去开门,就进来了几个身着便装的人。
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向涛后退几步,大声喊道:“娘,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