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郎君不过是在圣上寿宴上见过,怎说忘了?”金拂云心头着急,但面上无波,甚是沉稳,捻了一块九层糕放入口中,轻抿几口,咽了下去。
“也罢。我如今污泥之身,又谈什么往日情分。”
金拂云不以为然,面色一正,“郎君多虑,你生得天姿国色,若要真是从前故人,我自不敢忘却。”
“果然是大姑娘,会说话,也敢说话。”
他也坐直身子,忽地变脸,阴沉下来,“大姑娘好算计,我是知道的,隆恩寺的事儿,这京城上下只怕也就我清楚。”
“隆恩寺与我何干?今年来我虽说遇到些不吉之事儿,但也不曾去隆恩寺奢求过佛祖保佑。”
“哈!大姑娘莫要谦虚,您这般人才,怎么会信那几个泥塑的桩头,只是大姑娘也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今儿来,定然是知晓你做的事儿。不过你放心,我不要挟,只寻你做个事儿,这事儿于你正好解了套,于我,也有好处,如何?”
“郎君有事说事儿,莫要揣摩其他。”
金拂云心中起了杀意,这琵琶郎平日里哪里能入她的眼,而今竟然敢在她跟前造次,隆恩寺的事儿,他如何得知?
应不是余成所言,余成口风紧,就算性命垂危,也会护着自己。
宋幼安听完,竟慢条斯理鼓了三掌,“大姑娘说话滴水不漏,佩服。只是……”
他故意卖了关子,金拂云眼神冷厉。
两人竟是这么阴郁不语,彼此审视对方,最后还是金拂云叹了口气,“罢了,郎君不诚心说,我也就不强求了。盼喜,回府。”
她起身,欲要离去。
宋幼安也不担心,只抬了热茶,轻轻吹了茶面,“大姑娘真是狠心,昔日属下如今生死一线,入门来却不问个只字片语。哎,我受人之托,回去怎么回话?”
他唱作俱佳,看着停了脚步的金拂云,“是同他说,大姑娘问都不问,你死就死吧,只是死之前,我也不敢再私藏你,且还是报了何大人吧。”
终于说了。
金拂云忽地笑了出来,“郎君说就是了,何必乱按罪名,我那属下在庄子里修栈道,一脚踩空落了悬崖,生死不明,而今被郎君救下,若要什么金银财物的,只管说来,我金拂云别的没有,银钱嘛,倒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