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各自打定主意的两拨人一起出发开始正式赶路朝苍雾州而去。
凡界山人多,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下山之路,几人顺利走到了凡界山下部,云远也算知道了这凡界山为何叫凡界山了。
凡界山之上,方舟穿梭于九天之上,宛若天上仙人。或者说,乘游方舟之人,于凡世间,日子过得有如仙人一般逍遥,人间美食、美景、美人,皆尽可享。
凡界山之顶,无论是从方舟下来的人,还是本就在渡口的北浔津吏等人,亦或是开店的、摆摊的,甚至是店里的小二,府里的下人,日子有过得同样逍遥自在的,也有过得富足满意的,至少也能有个衣食无忧。
凡界山之下,云远他们见到的除了下山的旅人,更多的就是普通百姓了,有挑着水上山的,有担着新鲜水果上山的,有背着精美布匹上山的,还有抬着竹轿送人上山的。这些都是山上之人平日里都看不到的人,但正是这些人支撑起了凡界山上的自在生活。
一路下山见到的,除了这些人,还有搭在路边平坦之地的低矮茅屋或者一些木板搭建的简易木屋,这是每日里上山下山脚夫的生活之处,以最简单的形式搭建成了他们临时的“家”,他们在这儿用辛勤的汗水,厚实的肩膀支撑起了那个有妻有儿真正的家。
但对于这些人,对于这些简陋的房屋,还有上山下山的旅人嗤之以鼻或是面露厌恶之色,认为这些人身上的汗臭污了自己的口鼻,脏了自己的眼睛。
对此,这些山下之人视若未见,听若未闻,早已麻木。
尚未麻木的最多不过眼神之中充满愤然,面露愠色,但却不敢有丝毫发作,一时不忍,可能就会影响自己一日的生计。
但这样下去,早晚也会变得如同其余人一样,麻木!
凡界山,凡界山,隔开的就是这山上山下的仙凡两界。
宋霜辛路遥一路下山倒是兴致勃勃,如同真的游山玩水一般,只是他们对于这些山下之人并无厌恶之意,更多的是视若平常。
而云远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别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红红可是知道的。
红红用肩膀撞了一下云远,“小远,不要又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了。现在你、我都只能是这世间的过客,改变不了什么的。看见了就记在心里,等有一天你能成为世间的执笔者,你才能改变这些。”
“是我又犯了心中的忧思之症。唉,道理我都懂,可看到了就是有些不忍。”
“小远,小星,你们在说什么呢?”宋霜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些不明白,于是问了问。
“这事说来话长。这么给你说吧,有位先贤说过一句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你们听说过没?”红红回了宋霜的话。
“这当然听过,天下的读书人莫不被这两句话的立意高远、心胸宽广所打动。”
“小远能不能做到后天下之乐而乐我不知道,但先天下之忧而忧嘛,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哦,刚才小远面含忧色,难不成就是因为见到了这些山下的辛苦人家,为他们而忧?如若这样的话,对于普通人能心怀仁慈,那我是真心佩服,小远你有一颗爱人之心,说是先天下之忧而忧,也不算太过夸张。”
“宋大哥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心有些软而已,不敢说忧天下。”云远连连摆手,不敢当这么一句话。
“不过,我对于此话倒有不同的看法。”
“不知宋大哥有何高见?”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位先贤说此话时已经列居庙堂高位,所见所想所思远非常人。所以我想,他忧的不只是所见的一方之人,更是忧的这天下他看不见的所忧之人。这才配得上他胸怀天下之志。”
“宋大哥说得有道理,是我想的狭隘了。”云远听完对于宋霜所说之理很是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