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嘴硬有什么用?等她挨过打,肯定就老实了!
跟疯子较劲找不到什么乐趣,不但一拳打在棉花上,还可能引火烧身,被疯子拉着同归于尽。两姐妹不敢再多逗留,悻悻离开,嘴上还在嘀嘀咕咕。
“看她过些天会不会哭哭啼啼跑回来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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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性子,挨打也不敢跑!”
“回门的时候再好好瞧热闹吧,说不定她鼻青脸肿的回来,脸上还带着指头印!”
“噗、嘻嘻……”
闹了这么一遭,时间略有些紧凑,那绞面开脸的婆子也觉得年荼头脑不大正常,不敢与她再起争执,自觉退到一旁。
不开脸就不开脸吧!若被夫君嫌弃了,别哭就是了!左右是她自己选的!
躲过了一场没必要的疼痛仪式,年荼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头顶沉重的发冠。比起科尔曼当初为她设计的那一顶凤冠,这一顶虽也华贵漂亮,却多了几分笨拙,沉甸甸的压在头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几乎叫她抬不起头。
外面传来热闹的声音,是镇国公府来人迎亲了。
四处都是喜庆的红,年荼被搀扶着踏上喜轿,不露声色地左右环顾,却没看到那期盼已久的熟悉身影。
“我们公子身体不便,不能亲自来迎夫人”,宗家的嬷嬷满脸堆笑,压低声音凑近年荼,“还请夫人多多担待,不要介怀。”
年荼微微蹙起眉头。
是了,灰狼的腿上有伤,没办法骑马。
“他的伤势很严重吗?”,若是不小心感染了,在这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说不定还面临着生命危险,实在严重的话,就只能截肢试试,先保住命最重要。
“呃、这……我也不好说”,嬷嬷没料到她竟会关心这个问题,表情有些尴尬。
“公子近来很少见人,整天待在房里……”
哪怕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他也没有出面的意思,仿佛对此毫不在意。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的确对这场婚姻毫无期待。
这门婚事是镇国公一手为儿子操办的。
这么多年来,宗小将军一心扑在战场上,不愿成婚,躲了又躲,推了又推,直到此次伤了腿,失去了和父亲对抗的心气,才任由这门婚事结成。
嬷嬷想象着今夜这一对新人单独相处的尴尬场面,心里直发慌,“我们公子原本是个和气人,突逢巨变,性情难免受些影响。夫人您温柔体贴,凡事请多忍让他几分。”
夫妻之间,哪个不是忍让过来的?做妻子的,容貌倒在其次,首先便是要贤良恭顺,即便夫君有什么不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好处,夫人出身不高,侍奉公子必定更柔婉顺从些。
嬷嬷心里如此想着,嘴上也忍不住多说几句,指点着年荼如何讨夫君欢心。
三从四德……夫为妻纲……年荼听得直打瞌睡,仿佛在听天书。这些都是她好久没听过的东西了,左耳进右耳出,只觉得荒谬。
“这些是你们公子叫你来讲与我听的?”,她眯起眼眸,揉了揉昏昏涨涨的额头。
“?”,嬷嬷被问得一愣。
那当然不是……
但是为了避免让夫人觉得公子对她毫不关心,她善意地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正是。”
呵……
年荼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很好。长本事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灰狼,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她卑微侍奉,再贤惠大度地给他纳几个美妾,开枝散叶。
嬷嬷望着年荼恬淡的笑脸,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年荼没再开口说话,她也就很快又将那点古怪感抛之脑后,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