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陪着叶言就在府里这么一直走,见四下无人了才问道:“爹,您找我是什么事?”
“我要你今晚就得练会落花流水跟至死方休。”
叶言语气之沉重,令叶诚不敢生出忤逆的心思。他点了点头,转而不舍问道:“爹,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这个问题问得叶言愣了愣,他笑道:“早晚都要走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喜欢花家那个姑娘?”
叶诚没有回答,直视着自己父亲坚定点头。
叶言不痛不痒地开解道:“既如此,就更该好好习武。”
想起自己自入举重若轻后再无作为,叶诚也有点羞愧。他愧怍道:“我知道了,爹。”
叶言倒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看着叶诚手里用粗布包着的择固问道:“你的剑,哪儿来的?”
叶诚将剑递过去,然后把赵逸赠剑的事都跟父亲说了。
听完叶诚的交代,叶言欣慰道:“看来让你出来是对的。你要以诚待他。”
想起赵逸给自己带来的欢乐,叶诚笑着承诺道:“我会的。”但他又突然自卑道:“爹,我是不是不配用这把剑?”
叶言不是很满意儿子的妄自菲薄。他板着脸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可能是父亲生气时的样子给叶诚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亦或许是不可逾越的身份让叶诚忙不迭地解释道:“这剑确实是好剑。那日出鞘的时候我甚至看见梅凌雪的手在抖,然后又是什么天外陨铁,神匠所造。虽然我也觉得这剑用着顺手,但我也觉得这剑在我手上,是不是浪费了?”
叶言失望摇头道:“你能这么想,才是真的浪费了这把剑。”见叶诚还不明白,就继续道:“这么说吧,梅吹雪在几年前就已经不用剑了。”
“什么,什么意思?”叶诚一时脑子没转过来,他以为梅吹雪退隐了。
叶言不知道是敬畏还是佩服地解释道:“他入了非轻非重。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他手中的剑。他已经不需要用剑来施展剑气了。”
这,这是个什么境界!叶诚光听描述就觉得恐怖——草木飞石均可为剑,天下岂不是再无敌手?
叶言继续道:“他的剑道乃是‘争先’。而这世上剑术已无人能出其右,故能剑道内蕴。不再拘泥于一般的以气御剑或以武御剑,而是以意御剑。只要他想,世间万物皆是他的剑。”
见儿子听得懵懵懂懂,叶言才道:“现在,你明白了吗?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配得上配不上这把剑。而是你握剑的理由是什么,你的剑道是什么?弄清楚这个了,你的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