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夫的额头不知不觉冒出来汗,耳边反复萦绕着云汐的话:“身为辰王府的丫鬟,哪怕再大的委屈,出了王府,都要控制情绪,不轻易对外暴露……”
这是他小时候听师兄说过的:“身为下人,时刻要记住,在外要维护主子的尊严,府里的任何一点信息,都不能对外透露。”
师兄的舅舅是在益州的一个员外府里做管家的,他以此为荣,经常把他舅舅的画拿出来炫耀。
那时候,他们都小,一个个跟听笑话似的,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富人家的规矩好多啊。
可现在的萧况,如何能不懂?如何能不理解?
他知道,王妃说的很对。
小红再委屈,也不应该在他一个外人前面,表露出情绪来。
“其次,小红在上工时扔下本应做的事情不做,干自己的私活,本就不对,王嬷嬷做为管事嬷嬷,责罚她,一点没错。任何人犯错,总是有原因的,有些甚至还很无奈。可那有怎样?没有轨迹不能成方圆,错了就是错了,该罚的就要罚。若事事都找理由放过,今天你脚崴了不干活,明天有人找我聊天不干活,后天有人让我帮忙我离开一下……那我这王府不就成了一盘散沙了?”
小大夫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般,轻声应了一声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妃这话,听着一点没错,他无法反驳。
“本妃知道,你对王府来说,很重要。也许你觉得小红是为了你,不应该被我们责怪。可小红若真心想为你做鞋子做衣服,大可以禀报上来,本妃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不是小气的人。自然会同意她,让她光明正大的去做,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云汐哼了一声,暗自瘪瘪嘴:我的超市能砸死你,我还会在乎那一双鞋子?
小大夫吓得赶紧躬身,战战兢兢地说道:“在下不敢,在下一介草民,哪里说得上重要二字。”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敢在王妃面前托大。
王嬷嬷没想到王妃事后还会为自己正明,忍不住红了眼,哽咽着为自己辩白道:“我也没有怎么责罚她,我只是让她事后去洗衣房干一个月,好好自省后再回来。我骂都没有骂她一句呢。”
至于小红跟她说的,做鞋子是为了自己弟弟,她觉得回头私下和王妃提一嘴就行。这会儿在小大夫面前提起,只会适得其反。
小大夫虽然觉得为了双鞋子,就罚小红去洗衣服一个月,有点重了,可这会儿也不敢多嘴了。王妃说的是,小红错在先,受一点责罚也是应该的。
“小大夫,你是个义薄云天的人。”云汐叹了口气,“你常年坚持义诊,百姓们对你赞赏有加,你的关注点应该在大事上,可别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
小大夫红了脸点头称是。这话,他不知道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