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有些犹豫:“小姐,眼看就要下大了,莫要骑马了,我送你上山。”
蔷薇和崔文心也是不解,跟着劝道:“怎么这会子要上山?若有什么事,让阿全替你跑一趟。”
程颂安默然,她只知道前世余老太太是在清明节时,因下雨天滑了一跤,没过多久便身子不行去世了。如今也临近清明,虽不是那天,但一下雨,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若不亲眼看见祖母安全上下山,她是万万不能安心。
唯有失去过,才会更加珍惜。
“下雨路滑,祖母万万不能摔跤,我得亲眼见了才放心。”程颂安摇了摇头:“我骑马快些,你们若不放心,再寻辆马车接我便是。”
蔷薇知道犟不过她,只能随她去,而她得赶紧回去再找一辆马车来才是正经。
崔文心连忙脱了自己的蓑衣和斗笠递与她,程颂安穿戴好,骑上马冒雨往来时的路赶去,雨水不大,但上山的路泥泞难走,程颂安费了好大力气,才在天黑前到了山上,雨也刚好停了。
保国寺门前车马不少,看起来都是因为这场雨而滞留在此,这个时候下山,路途难走,这些都决定宿在保国寺,住一晚上再走,因此庙里的迎客僧全都在安顿贵客,忙的人仰马翻。
来安顿程颂安的是个小沙弥,年龄很小,想是刚来寺庙不久,程颂安问道:“崔侍郎家的老太太在哪间客房?”
小沙弥对这些世家大族的关系理不清,不认得谁是谁,他抓抓光秃秃的脑袋,有些为难。
程颂安摆了摆手,将蓑衣也一并交给他保管,之后道:“罢了,我自己去找。”
保国寺毕竟是国寺,地方比一般寺庙大上许多,程颂安走了许久才堪堪到了厢房所在的后山,官宦人家住在寺庙一般都是单独的院子,她又拦路找僧人问,还没问出什么,便听见有人在喊她。
“程颂安?”
程颂安僵在当地,怎么在这个地方也能遇到陆轻山?她缓缓回过身,有些尴尬地问道:“陆世兄怎么也在这里?”
只一天,陆轻山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俊逸潇洒的探花郎,只是他的眉宇间隐隐有一股说不清的厌倦,唯有回她时才暂时消散了些:“每逢初一十五,母亲都要上山烧香。”
怪道今日这么多人。
“那代我向伯母问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程颂安赶紧道别,陆夫人在这里,那她就更加不便同陆轻山私下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