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理解陆夫人的担忧和顾虑,可这种来自亲人的嫌弃,却也让她难以接受。能理解和能接受原来是两回事。
她无力地冷笑一声:“对啊,我这种身份,不被接受又有什么稀罕?不像崔大人,便是再和离几次,也有人上赶着来嫁你,看我这副样子,你很……”
得意二字未出口,人再次被崔元卿拥入怀中,他的声音在她头顶闷闷地传过来:“对不起,程颂安,是我连累你受委屈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能抚平她的委屈和难过的,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五个字。
程颂安一手抓着风灯,一手抵在崔元卿的肩头,压抑着声音,哭了出来。
崔元卿轻轻拍着她,心跟着刺痛,他以为从今往后,她嫁给别人将是最痛苦的事,可此刻,他忽然觉得,看到她受委屈更让人心疼。
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她不痛快。
“姑娘,姑娘!”牡丹又惊又喜的声音从门边传过来,“你可算回来了!”
程颂安止住哭泣,借着崔元卿宽阔的胸膛做掩映,擦干了眼泪,朝牡丹点了点头。
牡丹冲过来拉着她的手,差点哭出来:“海棠姐姐见姑娘良久不回,就和李文宾他们出去找了,可他们到现在也未回来,好在姑娘回来了。”
程颂安心中一暖,这群人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他们永远不会嫌弃自己。
崔元卿从袖中掏出一支穿云箭,仰头射了出去,利箭在漆黑的夜空中呼啸而过,划出一点光亮。
“他们看到这支箭就会回来。”崔元卿从袖中再掏出一支,交到程颂安手中,“日后再遇今夜情状,你就这样告诉我。程颂安,只要你需要,我永远为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