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卿的眼中闪出一丝寒光,阴沉着脸,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搬出去。”
程挽心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漂亮的脸蛋上全是委屈,看起来可怜极了,哀哀道:“我立刻搬。”
说着走进屋来,直奔桌上展开的一幅画。
是那幅薛庭蕴坐在山花烂漫处弹琴的美人图,程挽心这些年愈发像她了,只是薛庭蕴柔情似水中带着坚定,而程挽心比她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我才刚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是多年前那个姐姐托我转交给你的画,一时感慨,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就忘了收。”程挽心慢慢卷着画轴道。
崔元卿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眉心蹙得更紧,挥了挥手,缓缓道:“别收了,你出去。”
程挽心咬着唇,扶着腰,慢慢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崔元卿盯着画卷看了一会儿,缓缓收了起来。
程颂安冷笑一声,这幅画出现的这么凑巧,一进屋就能看得到,分别是在提醒着什么,不由慨叹,程挽心的心思真是灵巧,崔元卿刚才还说着让她搬出去的话,见了这幅画,便没了声息。
一个身形高大的小厮带着孙大夫进来,孙大夫将医药箱放在桌上,先给程颂安请了安:“夫人……”
“夫人?”程颂安冷嗤一声,“谁是你夫人?外边那位才是,今日认错不打紧,我走了,你再认错,有的是嘴巴子吃。”
孙大夫听过他们和离之事,但他向来知道崔元卿把程颂安看得如同眼珠子,一时习惯了喊夫人,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改了口:“那老夫先替小姐把把脉。”
说着便拿出脉枕放在桌上,要为她搭脉。
程颂安哼了一声:“难道去请你的人没跟你说清吗,我是胳膊脱臼了,你只管正骨,搭我的脉做什么?况你是妇科圣手,断胳膊断腿也管?”
孙大夫为难地朝崔元卿看了一眼。
崔元卿轻轻拉过程颂安的胳膊,往脉枕上一按,颔首示意孙大夫继续看诊。
程颂安忽然明白过来,赌气自己把手腕放了上去,怒道:“你把吧,把出喜脉来别忘了再给我配副堕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