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腰上一紧,崔元卿紧紧抱着她闷哼了一声,简直要把她的腰扣断,两个人几乎要将对方嵌进彼此的身体里。
箭尖拔出来的一瞬间,鲜血四溅,蔷薇颤抖着将含着止血散的纱布堵住了伤口,不多会儿纱布就染透,海棠接着再换上新的,如此这样交替了三五次,伤口才不再往外喷血。
程颂安腹部的衣衫已被崔元卿额上的冷汗浸湿了个透,她伸手去扶他的胳膊,才发觉他的双手如铁箍一般紧紧环着她,任她怎么掰也掰不开。
“崔……相公……”程颂安及时改了口,轻声道,“没事了。”
崔元卿抬起头来,对上她含雾的眼睛,有一瞬的恍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平静地张了张口,道:“小云黛,你长大了。”
话音落地,他的头一垂,砸在她身上,就此昏了过去。
这几个字如一道闷雷砸在程颂安的头上,她颤抖着推了推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姑娘,大人昏过去了。”海棠和蔷薇经历这一番,两个人也是吓得浑身湿透,满身满脸都是血,对她轻声道,“血没完全止住,可咱们的止血散用光了,还是得出去抓药。”
程颂安理智回笼,阻道:“不可,满京城都抓刺客,若现在去抓大量止血疗伤的药,定会引来怀疑,瑾王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我没受那么重的伤。”
余老太太镇定地道:“云黛说得是,将他扶到床上,趴伏着。”
程颂安望着窗外高高悬挂着的玉盘,月光如银撒了满地,照的血迹更加鲜明。她没办法对月亮说谎,她是怕崔元卿死掉的。
院门打开,踏雪裹着一阵寒风进了屋,带着掩饰不住的窃喜:“姑娘,成了。”
李文宾今日本就在盯着孙大夫的小儿子孙光宗,正巧鸿宴楼发生大事,他立刻抓住机会,让人将他诓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