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蕙兰在离开之前未能见到婉妃和欣嫔,但她相信,以她们二人的品性,以她们之前与自己的交情,即便不知她被囚禁离宫的真正缘由,也绝对不会弃她于不顾。
果不其然,关键时刻,婉妃果然出手了。
其实,除了婉妃和欣嫔之外,还有陈同。
他是御前侍卫副统领,宫里各处值守的侍卫,多有他的旧部。
慕容复前往西北之前,特意留下他保护蕙兰的安全。无需蕙兰多言,这几日,他也会暗中关注离宫这边的动静。
所以,今晚韩贵人如此贸然地将太后带到离宫,妄图当场抓住蕙兰,结果只会是自讨没趣。
想到此处,蕙兰面色凝重,沉声道:“本宫所言,你需谨记。你与陈同速从小道返回醉心殿……切记本宫方才所言,明早便在御花园湖边等待二皇子。事不宜迟,让他尽快将大皇子之事告知太后!”
思菱颔首,随陈同身后,绕至角门外树林,须臾便没了踪迹。
陈同和思菱离开后,蕙兰并未回房,而是与思冰一同,隐匿于角门不远处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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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透过角门无法窥见此处,但近在咫尺,蕙兰能轻易听到外面声响。
未及一炷香时间,角门外传来纷杂脚步声,紧接有灯笼光芒照入,于角门内地上,映照出昏黄光晕。
太后冷厉低沉的声音,即刻响起:“人呢?韩贵人,你莫非言醉心殿宫女思菱,私自离宫西北角门与兰贵妃相会?”
须臾沉寂,传来韩贵人惶恐的声音:“太后娘娘,臣妾身旁小宫女昨夜亲眼所见……思菱与兰贵妃,隔此角门密谋许久,因惧被察觉,故未敢上前。
今日夜间,臣妾特意令人盯紧思菱,果见二更时分,她又偷偷朝此走来,臣妾恐惊蛇,便未令人尾随,而是去禀告了您……想来,她应是与兰贵妃见过面后,溜回醉心殿了……太后娘娘不妨去醉心殿查看,严加盘问……”
太后并未言语,槿汐姑姑的声音,却不紧不慢地传来:“韩贵人,二更已过,你信誓旦旦说兰贵妃和思菱姑娘在此,力劝太后前来,如今却不见人影……
你又说她们见过面已离开,空口白话,让太后如何相信?岂能事事听你所言,让太后半夜来回奔波!
皇上御驾亲征,后宫无主,太后娘娘日夜操劳,甚是辛苦,你身为嫔妃,也应体谅太后……”
太后冷笑一声,接过槿汐姑姑的话:“你不知晓吗?这是韩贵人的旧疾了,她啊,最擅长的就是兴风作浪,无事生非!”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不过,哀家并非因信她之话才来离宫,哀家来此,自有深意……”
缓慢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太后似乎走到了角门旁,叹息一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等着吧,快了……”
说着,她突然提高嗓音,语气冰冷刺骨:“韩贵人,既然你如此喜欢监视兰贵妃,哀家是否应该下旨,让你也迁至离宫来?”
只听“噗通”一声,似乎是韩贵人跪地的声音,紧接着,她带着哭腔,战战兢兢地哀求道:“太后娘娘饶命,臣妾日后定当谨守本分,再也不造谣生事……”
太后怒喝:“还不快滚!”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迅速远去,蕙兰和思冰相视一眼,皆是一脸紧张,不敢出声。
沉默良久之后,蕙兰几乎以为太后已经离开,却又突然传来她略显疲惫的声音:“槿汐,你说皇帝回来,会不会责怪哀家?他离开时,特意给哀家留了信,让哀家善待兰贵妃……可哀家,还是把兰贵妃关在了这里!”
槿汐姑姑轻声道:“太后无需自责,您也有苦衷啊……端妃把如此荒谬的真相暴露在您眼前,您岂能坐视不管?依奴婢之见,您这么做是对的,如果一味袒护兰贵妃,才真的会出大事呢……太后回去吧,夜已深了,等皇上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太后满脸担忧地叹息道:“已经快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与匈奴的这一仗,想必异常艰难……走吧!”
太后走了很久之后,蕙兰和思冰才从刚才的藏身之处出来。
思冰看着蕙兰,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惶恐不安地问道:“娘娘,今晚韩贵人带太后过来,是不是端妃指使的?”
蕙兰摇摇头,语气坚定道:“不可能是端妃……她心机深沉,最为缜密,如果她发现思菱,定然会先派侍卫过来,困住我和思菱,然后再去请太后。怎会像韩贵人这般愚蠢……好大喜功,却每每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