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自己的念想中，其实也挺好的。

这一夜，两人促膝长谈，对月长饮。

不分尊卑、只有故友！

末了，柳凌风醉眼惺松地说：“顾剑这人锋芒太利，磨了这么些年，磨去了一大半。我再为剑主磨剑十年。十年后，我会主动让位，让顾剑接手梧州。”

李子夕举杯，郑重敬道：“多谢！”

柳凌风向来大公无私、战战兢兢，李子夕极信任他。不然，也不会托付以大权。

但任何人不管多完美、多无私，在同一个位置上待了太久，那必然会围绕他，形成一个利益集团。他行事，就必须要考虑到这个集团的利益。

这是人性使然，也是形势必然。

所以柳凌风确实该退了。

但这话绝不能由李子夕来说。

柳凌风有这自知之明，两人起于微末时的这番情谊，才能有始有终、终得圆满！

柳凌风犹豫了下，说道：“剑主注定是九天之人，凡界红尘困不了剑主太久。剑主飞升后，凌天宗当由秋剑主主政，顾剑辅佐。但秋剑主其实不适合主持大局。一百年之后，那时顾剑应已晋阶元婴，凌天宗当由顾剑主政。如此，西南五州千年内，尽在剑主掌控之中。”

李子夕点头，淡淡说道：“西南，本应如此！”

就这一句话，决定西南五州，千年格局！

顾剑最后举杯，恭声说道：

“今奉离酒三杯。”

“第一杯，敬相互成全。识于微末，共步巅峰！剑主，请。“

李子夕一杯饮尽。

“第二杯，敬有始有终。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剑主，请。”

李子夕一杯饮尽。

“第三杯，”柳凌风声音有些哽咽：“敬生离死别。此次一别，君生我死！这杯，我喝。”

顾剑将酒缓缓倾倒于地。

便是以李子夕的心性、修为，手也禁不住猛地一颤。

李子夕也将酒缓缓倾倒于地。

顾剑深拜于地：“属下恭送剑主！”

李子夕颤抖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