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尘当然知道,这个脏器是什么。
这也就意味着,云山尘不是他的母亲。
听完周期所说的话,周尘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你知道我母亲是谁吗?”
周期摇了摇头,说:“这不是我该告诉你的事。”
算了,周期告诉他的已经足够多了。如果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能让周期更加难做。
周尘没有说话,而是呆滞的走向宁殿大门,他木讷的回头,问迪恩是不是在书院,周期点了点头。
他去了书院,但一下午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傍晚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下得很大。虽然已经到了仲秋,但耳边依旧能听到几声闷雷。
从书院走出来,为了避雨走上了院子里挂满夕颜花藤蔓的走廊,雨被风卷进来,吹在他身上,半边的衣服都湿透了。
迪恩问他要不要紧,今日一下午都心神不定的。
周尘摇摇头,没有搭腔,直接回了宁殿。
等到周译添回来的时候,宁殿的大门依旧紧闭着。他询问米娜周尘的情况,米娜说周尘淋了雨,洗过热水澡后说太困,就提前休息了,如果夜里醒了,她会给周尘煮饭吃。
周译添没有怀疑什么,和周期用过餐后,就离开了餐厅。
而周尘的情况并不妙。他在雨声的嘈杂声中,睡得极轻,半梦半醒里,他看到了一个似人又不像人的影子,从雨障之中走来,穿破阳台的窗户走到这边的地板上,垂着脑袋,发黑的袍子还在沥沥拉拉的滴水。他抬起头,斗篷下却什么都看不到。
黝黑的长发被雨水洗成一绺一绺的,雨水似泉一般从发梢流下。
“你想和我做交易吗……”
“你是谁?!”受到惊吓的周尘努力的朝后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你最重要的脏器是什么……”
“你别过来……”
“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心!”黑影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血腥的口腔里发出嘶哑尖利的吼叫,吓得周尘也跟着大叫起来!
“少爷!”
米娜拍醒了浑身滚烫的周尘,紧张的抚摸着周尘的脑袋。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虚白的脸颊上泛着时青时黑的血脉,虚无的眼神控诉着,他根本没有从噩梦挣扎出来!
米娜紧紧的捧着周尘的脸颊,将他放在胸口的手掌移开,然后用力的按住手掌内侧的虎口,感知到疼痛的周尘忽然长吸了一口气,接着又大喘出来。
他疲惫的眼睑慢慢合上又慢慢睁开,先前颤抖的身体也慢慢平静……
“少爷,你怎么了?”米娜看周尘高烧不退,面露慌张之色。她一边给周尘递茶喝,一边目不转睛的观察周尘的神色。
周尘摇了摇头,接过米娜递来的茶杯,将不热不冷的茶水一饮而尽,才算解了渴。
“好冷……”
米娜赶紧让周尘躺下,给他盖好被褥以后,嘱咐周尘先休息,接着就立刻离开宁殿,吩咐守夜的奴徒去请医员了。
从医员到达宁殿,诊疗,开方,熬药,喝药,到他又一次躺下,周尘都没有睁开眼睛,他疲惫的皱着眉,无论米娜如何呼唤他,他都不愿完全清醒过来。
大雨还一直下着,一直到凌晨的时候才见小。
后半夜退体热的药开始起作用,身上没有那么灼热后,周尘也就没那么难受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米娜在旁边桌案前歪着头打瞌睡,回头看向窗外,就见即将圆满的月亮,正干净清澈的挂在天边。
或许是大雨把天空淘洗干净了,此刻的月亮就像一盏灯一般,照的黑夜似白昼。
他百无聊赖的坐在阳台上,感受着微冷的晨风开始吹起,月亮渐渐朝西方落下,太阳从东方露出轮廓。
周尘想起了白日里周期的话,刚刚心里的舒畅和轻松顿然消失,却而代之的,又是那股难以释怀的郁结。
这么多年,他都以为云山尘是他母亲,可如今这个结果,虽然让他失落不已,却也不出乎意料。
也应证了漆冥央日记里的话,还有周航音的话。
卑贱和高贵不能中和。那谁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呢?是家族内的人吗?
那日在自己的成人礼上,周航音就对他打哑谜。
周航音说,他从未相信过周译添的话,也就意味着,周航音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周译添和云山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