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乙之砒霜”

逐逃 草人七婆 1868 字 1个月前

烂桃花不甘心地扭着走了,边走边嘟囔:“神气什么?谁还找不着个帅哥了?”

司南对这种人见怪不怪,只是上前踢了踢欧阳搭在沙发边的脚。

“醒着没有?”

欧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嗓音低沉沙哑:“司南?你来干什么?”

“我也不想来。”司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你们家好兄弟把你卖了。”

“虾子老蟹?去哪儿了?”欧阳强撑着坐起来,脑袋嗡嗡的。

司南没回答,只是问道:“你行不行?自己回得去吗?”

“回去?周末的夜生活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说着,欧阳又抓起一瓶酒,却被司南出手摁住了。

“别喝了。”

“心疼我?”欧阳口齿带上了一点含糊,“我又不是为你喝的,你管不着。”

司南拿开手:“我是管不着,但你这话还真挺伤人的。撵我走?”

欧阳正准备往酒杯里倒,却又提起酒瓶,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你何必呢?看不见我不是更好受吗?”

“管用吗?”

“?”

“喝酒管用吗?”

“不知道,有点迷糊了,好像没那么难受。”

“行吧,那陪你来点儿。”

司南抓起另一瓶也灌了一大口。

“喝多了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去,这大晚上的,你还是早点走吧。我一个大男人出不了什么事。”

“我用你管?担心你自己的酒量吧。”

欧阳自嘲地晃了晃酒瓶。

————

拿着另外一杯砒霜的人正蜷缩在异国的床上。

床头摆着面包、水壶和一堆药。

本来伤口基本上是愈合了,不知怎么又发起炎来,整个人烧得浑身无力。

肖杰强撑着身体把吃的喝的摆在离床最近的地方,毕竟没人照顾的人也不能就躺在床上等死,又不是真的说死就死的病。

瑞士此刻正是下午,阳光穿透窗户盖在床上,肖杰却仍感到一阵阵的冷。

他魔怔般翻开手机,羽沐的朋友圈里多了一张夜景,夜景的一侧是一个不太清晰的剪影。没有任何文字,只有这样一张照片,一张他很轻易能看出剪影主人的照片。

发烧的疼从骨头缝里都疼,整颗头感觉都快要炸掉了,空气里全都是冷意,从被子的边边角角钻进来,冷得人直打哆嗦,但又没有一丝力气再使劲掖一掖被子。

肖杰突然很想找个人说一说,说自己好难受。想要有个人喂自己一口水,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其实,他还很想找个人说一说,最难受的是心里。那些从未诉之于口的深情并不是一时的心动,而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刻进了骨头的爱慕。

他跟司南说跟小巴说,羽沐开心就好,他这种人总会淡忘。反复的强调只不过是说给自己听而已。

落入雪坑的他,此刻高烧不退的他……每一个脆弱时刻的他都会猛然清醒地知道:他明明就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又故作大方的矫情人。

这么难受,却喝不了酒,蹦不了迪,滑不了雪,跳不了伞。他曾经的可以选择的麻痹方式此刻都没办法成为他的选择。他只能静静躺在午后的阳光里,迷糊而清醒地自我凌迟。

忽然有些委屈,凭什么那个人就能在她的记忆里待十年?明明他也出现了,明明他出现得更早,可他就像影子一样,在阳光出现的那一刻,踪迹全无。

一颗晶莹从眼角滑落,渗入枕头,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