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堇之咬着唇，两颗巨大的眼泪啪的一下砸在自己的膝盖上。

卢卡斯站在一边，听着蒙洛的话只感到一阵阵悲凉包裹着自己。

他双手按住顾堇之削瘦的肩膀，想说一些无用的安慰的话，可嗓子却像被一块巨大的棉花堵住一般。

卢卡斯只能一遍遍的滚着喉结，无声的给予她力量。

办公室里只有角落的那个鱼缸的换气泵发着声响，三个人无声的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卢卡斯总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顾堇之才缓缓抬起头，用一双染着潮湿猩红的眼睛盯着蒙洛，房间里回荡着她那嘶哑颤抖的声音

“蒙洛，我相信你。”

蒙洛双手紧攥成拳，双眸剧烈颤抖几下，然后他抽了一记鼻子，看着顾堇之的脸色谨慎的提醒“堇，既然你答应手术，那么你必须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来照顾你，还有你的手术是需要亲属签字的。”

顾堇之倏地瞪圆一双眼，脱口而出“不行，不行。”

卢卡斯按住她焦躁的身体。

蒙洛拧着眉，神情严肃，有身为医生的警告，也有身为挚友的提醒“堇，都到了这种时候，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他们都知道你生的什么病，你以为他们那么聪明厉害的人也想不到这种结果吗？”蒙洛握住她冰凉僵硬的手“不要欺骗自己了，他们比你能承受的住的。”

顾堇之怔愣着，眼神空洞的逐渐失去了所有情绪。

卢卡斯和蒙洛对视一眼，无声的把一切都说尽了。

顾堇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面对热情的雪球，她机械的抱起它，任由分别半天的它胡乱的在自己的脸上舔。

舔着舔着，雪球像是感知她身上的悲凉，歪着头瞅她，一双泛着淡蓝的眼睛里装满了迷茫和无措。

它不明白早上出门还算活泼的主人怎么只分别了几个小时，就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雪球仿佛能感应到顾堇之生命力在流失，它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她的怀里，呜咽着汲取那最后的温暖。

顾堇之在长久的失神之后，终于抱紧它，然后蜷缩着蹲在了入户门厅的位置。

那玄关上面还摆着时樾和她还有雪球的合照。

空旷的别墅，她的哭声在无边无际的回荡。

雪球被她抱的几乎快要窒息，挣扎着，从她的怀里跳了下去。

顾堇之看着有些害怕自己的它，无助的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