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如同平地炸雷,瞬间打破了光州城夜晚的寂静。夜幕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城墙之上,连一丝星光都无法穿透。
高虎胯下战马嘶鸣,鼻孔喷出粗重的白气,他率领着四名精锐骑兵,紧紧贴着城墙,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般疾驰而过。
高虎眯起眼睛,借着城墙上微弱的火光,观察着守军的动向。他举起手中的燧发枪,枪管在夜色中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他瞄准城墙上一个探头张望的守军,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火光一闪,枪膛中喷射出炙热的子弹。子弹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啸叫,精准地钉在那名守军的头盔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那守军惨叫一声,仰面倒下,头盔滚落到一边,露出惊恐万状的脸。
“狗日的骑兵又来了!都打起精神!”守军班长被枪声惊醒,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扯着沙哑的嗓子嘶吼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恐惧。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帮骑兵就像一群阴魂不散的蚊子,整夜在城墙外嗡嗡乱叫,时不时就冷不防地给你来上一口。虽然不致命,却让人心烦意乱,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更可气的是,这些骑兵如同广东的蟑螂,你若不理会,他们就变本加厉,甚至敢跑到你床边,城墙下跑一圈耀武扬威!
班长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心中暗骂。他知道,这些骑兵的目的不是攻城,而是故意骚扰,让他们不得安宁,消耗他们的精力。他抬头望去,只见高虎等人已经绕到了另一侧城墙,枪声再次响起。
“娘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年轻士兵缩在垛口后面,神经质地嘟囔着。他紧紧抱着怀里的长枪,身体微微颤抖。
他眼前总是挥之不去地浮现出三天前,一个被子弹击中大腿的兄弟,血肉模糊,痛苦哀嚎的惨状。那血腥的画面让他反胃,恐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高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再次举起火枪,瞄准城墙上一个火把,扣动扳机。火把应声而碎,火星四溅,城墙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守军们更加慌乱,惊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要不……降了吧?”一个瘦弱的士兵缩着脖子,声音细如蚊蝇,他偷偷瞥了一眼班长,又迅速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黑暗中觅食的老鼠,“听说……他们是为老百姓办实事的队伍,不……不杀降兵……”
“放屁!”班长猛地转过身,一把揪住那瘦弱士兵的衣领,粗糙的大手几乎要将他的脖子勒断。班长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唾沫星子喷到士兵脸上:
“你个没卵子的东西!你爹还在王老爷手里攥着呢!我们敢投,王老爷就敢杀你全家!诛九族!你忘了王老爷的手段了?上次李老三一家是怎么死的?被活生生剐了!你忘了?”
瘦弱士兵被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发出“嗬嗬”的求饶声。
他当然没忘,李老三一家老小十几口,因为偷偷给城外的队伍送了点粮食,就被王老爷绑在城门口,活生生剐了三天三夜,那凄厉的惨叫声,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