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十废挠挠下巴：“这个嘛……说来话长。”

他瞟了眼身前的女孩儿，女孩儿似笑非笑，清亮的杏仁大眼里透着了悟。

罗十废清清嗓子：“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看出来了。”他指指照片，“一个联络站两个主任，一正一副，我是副主任，你猜正主任是谁？”

方颜心中呵呵。

罗十废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猜想。

印象中，师父张九屈一直是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有点儿高人都有的怪癖，比如吃西瓜不吐籽……

不是。

比如他不爱与外人打交道，总是一个人待在小院，埋头整理古籍，他性子散漫，除了玄学之事，对外物一概不挂心。

再比如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自己写好的符纸不合心意就撕，对她画出的符阵却耐心十足，随她浪费他的材料任意修补。

这样的师父明明就是个技术人才，怎么也不像一个管理人员，尤其还是灵犀联络站的主任。

方颜很怀疑他什么时候按时上下过班？

不管工作日还是节假日，她总是能在院子里找到他，更别提师父经常带她出去历练，联络站的主任这么好当吗？

方颜在山海界早就练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哪怕内心惊涛骇浪，表面仍旧神色如常。

罗十废见她脸色不变，点点头：“不愧是我师兄教出来的徒弟，够冷静。”

不，方颜在心里吐槽，才不冷静，她只是需要冷却一下。

师父在她四岁的时候收她为徒，从没透露过他还有别的身份。

她这趟回来还在想，如果师父有编制该多好，眼下真的有了编制，她却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这感觉就像是家里原本是富豪，爹妈却告诉你咱家穷，要你打小省着花。

难道在师父看来，她有纨绔子弟的潜质，会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就在街上踢猫踹狗欺男霸女？

罗十废见她若有所思，笑道：“你师父是不是从来没跟你提过？他这人，巴不得不当联络站的主任，是我苦苦哀求，他才领了一个挂名。”

他指指自己胸口：“我修为不高，镇不住那帮眼高于顶的玄术师，不过我与人交际应酬还行，所以我为副他为正，日常事务都由我负责，师兄只有镇场子的时候才出现。”

这的确很像她师父的为人，方颜想了想，决定暂时放下师父为何隐瞒身份的疑问，问罗十废：“既然师父在联络站挂职，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