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口里道:“这个师父端的非凡,使的好器械!”众泼皮道:“这位教师喝彩,必然是好。”
智深问道:“那军官是谁?”张清站起身来,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人唤豹子头林冲。”智深奇道:“兄长又不是东京人,如何认得林教头?”
张清笑道:“我曾在东京与禁军做几笔生意,故而识得林教头。”转头向篱笆墙外叫道:“林教头,多日不见。何不进来喝两杯?”
那林教头见是熟人,便跳入墙来,三人就槐树下相见了,一同坐地饮酒。
林教头先问张清:“张大官人又来东京做生意吗?如何不来见我?上次与大官人谈论枪棒,好生痛快!”
鲁智深更奇了,问张清道:“我只知道兄长擅长飞刀,却不知兄长枪棒也厉害?”张清哈哈一笑,道:“我自小要考武举,自然练习走马射箭。至于枪棒,只是略知一二。谁知后来家道中落,只得出来做生意,这些功夫都撂下了。”
此时国家的军队体制已经非常成熟,军官很少亲自上阵厮杀,因此韩琦、范仲淹等文官也能当上将帅。朝廷的武举主要是选拔军官,并不是选拔冲锋陷阵的勇士,最注重骑射和战阵,枪棒并不是很重要。
二人听罢表示理解和同情,林冲惋惜道:“大官人枪法超群,又通韬略,本应为朝中大将,如今流落民间,真是明珠暗投了。”张清只笑不说话。
林冲又问智深:“师兄何处人氏?法讳唤做甚么?”智深道:“洒家是关西鲁达的便是。只为杀的人多,情愿为僧。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林冲大喜,当场表示要与鲁智深结拜为兄弟。
智深道:“前几日,我已经与张大官人结拜过了,因他出身皇族,故认他为兄长。”林冲喜道:“我早说张大官人如此英雄,不可能没有来历。果然被我猜中!如蒙不弃,我三人效仿桃园三结义如何?”
张清和智深自然愿意。于是三人焚香烧纸,祭拜天地,就在垂杨柳树下结义。张清为大哥,智深为二弟,林冲为三弟。
张清道:“我颇通相人之术,三弟近日恐有血光之灾。我教你一招保命绝技。二弟也可学习,日后或有大用。”便将暗器“喉里针”传授给他。林冲谢道:“得大哥如此厚爱,小弟粉身难报。”智深亦对此绝技啧啧称奇。
张清好人做到底,给两人各送了一根特制银针。不但可以藏在喉里,关键时做暗器使用,还可以测出酒水中的剧毒,堪称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神器。
林冲感激之下,便将林家枪法演示了一遍。张清是何等人物?只看了一遍就记得清清楚楚,大赞枪法精妙,也将百鸟朝凤枪演示一番,被二人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