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凤姐和宝玉面前,张清仔细看了看,叹道:“这原是小人作祟。”遂命所有伺候的下人全部出去,然后才向贾政、王夫人并贾琏道:“要我出手相救也不难,须得依我两件事。”三人都是连声答应,道:“只要能救人,慢说是两件事,便是二十件,二百件,也都依了。”
张清点头道:“第一件,赵姨娘和贾环离开贾府,分家另过。我原有两套院子,一套偏远的,现给焦大养老。另一套附近的五进宅院,就送给赵姨娘和贾环。贾府要保证他二人的月钱、家学等待遇,再分些田产给他们。日后贾环长大成人,府里须得照顾一二。”
贾政闻言一惊,扭头向赵姨娘看去。那赵姨娘做贼心虚,不敢回视,缩到一旁。贾政心下便明白几分,冷哼一声,点头答应。贾母、王夫人自然也明白了,不由得怒气满面,恨不得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只是当着张清的面不好发作,当即将其赶出屋去。
忽然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有人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贾母听见这些话,那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觉不妥,但也不敢违拗母亲之命,又想如此深宅,何以听的这样真切,心中亦稀罕,便命人去请。
张清笑道:“我暂且躲在一旁,且看他如何医治。若果真有妙手神方,府里以后也多条退路。”转身到屏风后面去了。
林黛玉此时正守护在贾宝玉的身边,她是最信任张清的,想要张嘴拘留,但却不敢当面顶撞贾母,只得勉强忍耐。作为贾宝玉的未婚妻,在爱人弥留之际,她不顾封建礼教,日夜陪伴,已是身心憔悴。
张清急步来到后门,随手召来一个丫环,赏她一块碎银子,命她速去内院门口请贾代儒夫妇和贾瑞前来,就说是送药来的。
那丫环得了银子,飞也似地跑着去了。张清早就防着刚才这一出,提前接来贾代儒一家三口,在院门口随时待命。他们正等得不耐烦,忽见丫环来唤,急忙跟着进来。
且说下人奉贾母之命,请进来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见那和尚是怎生模样:
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
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
那道人又是怎生模样:
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
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贾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哪座庙里清修?”那僧笑道:“长官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特来医治。”贾政道:“倒是有两个人中邪,不知你们有何符水?”
那道人笑道:“你家中现有稀世奇珍,如何还问我们有何符水?”贾政听这话有点意思,心中便动了,因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