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道:“郑家在风岐山损失惨重,我父亲和数位族内极为重要的叔伯兄弟战死,包括明远的父亲郑桥,他原本会是我这一代的家主的。残存的叔伯们回到兴阳,却向祖父哭诉说正是因为我父亲,战死的叔伯们才会遭逢此厄……”
我啊了一声,很是吃惊:“为什么?!”
她微微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我不太清楚,祖父说是因为父亲作为当时郑家最强甚至是武林最强,轻敌冒进,最终自己葬身火海,没能护好其他郑家人,尤其是我大哥。”
我隐约觉得奇怪,总觉得似乎有些牵强。她续道:“那个时候其他房的人都恨死我们了,明里暗里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
我听得心中难过,那个时候她父母皆亡,幼弟还在襁褓之中,能遭受白眼的,除了家仆无非就只有年幼的她一个人而已。我心生怜意,问道:“那你……是怎么被你祖父发现天赋不错的?”
她道:“父亲是庶出,虽然继承了二房,但族内一直不太瞧得起他,父亲年轻时便常混迹江湖。直到有一日族内大比,父亲凭借一手从来没有人见过的五雷七杀剑,大放异彩,击败了所有的同辈。但五雷七杀剑却根本不是郑家家传的剑法。长辈们问起这套剑法的来历,父亲总是语焉不详。”
我想起郑明远之前跟我说过的这套剑法的秘辛,不由的有些疑惑:“我记得你跟我学内功的时候,曾说过郑家外出拜师很包容……”
她微微苦笑,道:“确实是包容,不会有人干涉此事。但族内大比……一般不会有人不用家传武功,郑家是武林世家,无论多包容外来武功,总归世家有世家的骄傲,族内子弟无不以家传武学为傲。我父亲……自然就成了一个异类。”
小主,
“那次大比,父亲以这套外来的剑法一共胜了十七场,有好几场打伤了对手,三房的六伯还受了重伤。还有几位长辈瞧不过眼亲自下场,也一一败在了父亲剑下。”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晦暗难明,也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惆怅。我也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一来,你父亲和这套剑法,就成了众矢之的。”
她点了点头,道:“族里从来不忌讳外来剑法,但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众人虽然恼怒,但也无话可说。祖父却问父亲,这套剑法能不能在郑家传承。父亲说这套剑法亦有一部分是他自创,就当做郑家剑法在族内传承也是极好的。”
“祖父并不介意剑法来历,听了此话颇为高兴。可是即便父亲愿意教授剑法,竟然无人愿学,连郑家专门负责传承武功的长老也不愿意学这套剑法。”
“父亲胜了族内大比,后来又在青梅宴上大杀四方,其他世家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下祖父和大伯都对他特别的看重,族内也没人敢小瞧我们这一房了,但依旧没有人愿意学这套剑法,认为这套剑法,“来路不明,血统不纯”。父亲没有办法,便只好先教只有七岁的我。只不过他并没有教完我,就和叔伯们一起去了风岐山歼灭青云会,没想到……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心中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的手冰冷冷的,从方才起拉着我的手便没放开过,也没捂热。我便轻轻的握紧了她的手,缓缓的输入内力。她并没有察觉,继续道:“父亲走的突然,再加上族内的抵制,这套剑法并没有录下来。所以这个世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会这套剑法了,还是残缺的。我想教明远,他也不愿意学这套剑法。”
她突然看着我露出微笑,道:“今天白天,我中掌晕过去之前,看到先生竟然使出了这般境界的五雷七杀剑。先生天纵奇才,仅凭与我交手的经历,便能把这套剑法运转得如此转圜圆润,毫无滞涩,我做梦都没想过这套剑法还能快到这种程度,真是如疾风暴雨一般。我那时就在想,我并没有传授过先生,我……这套剑法和先生竟有这等的缘分……”
这番话说的我心里砰砰直跳,她眼眸里光华流转,大胆的直视着我。平日里总觉得她冷冷的少有笑颜,没想到这双眸子也能流露出这般情意,我竟然被她看得一阵心慌。
-------分割线-------
我突然间哈哈大笑,得意道:“什么缘分不缘分?我是什么人,什么剑法我看一眼就学会了,你看我使天门派的剑法不是照样熟练得一比……呃,熟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