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微弱……
若非被沈玉锦耗损自身修为与精血保护这么多年。
早该消散了。
可他怎么也不愿放弃。
蔺无相抬眸,看向姜黎九的瞬间,不由想起曾经饱经风霜,依旧不肯认命的男子。
那抹挺拔身影,总在大雪纷飞的极南傲立天地,怀中抱着早已死去之人。
苍茫,悲凉。
可偏偏是落入深渊的人,顺手救下他。
如今,快一百年了。
一时之间,忆起往事,蔺无相也沉默下来。
半晌,他平复心情,“小九儿别想太多,有事便来喊爷爷,不要钻牛角尖。”
“嗯。”
姜黎九点头。
几人缓步走出,门“吱呀”一声关起。
寝殿中,静悄悄。
“玉前辈,附身于我家师尊的是什么邪祟,为何如此强悍?”
“本尊不知。”
随着清越空灵的声音响起,一缕黑雾从剑鞘弥漫而出,凝结成身形修长的书生。
他迈出沉稳步伐,一步步走到床前三尺远的地方站定。
“小黎九,你在意他?”
“是。”
姜黎九刚要站起身,忽觉手腕一紧,滚烫温度转而覆盖手掌,与她十指紧扣。
“不许走。”沈玉锦声音有些嘶哑,虚弱中透出一股子霸道。
她忽笑,“好,徒儿不走。”
许是听见她语调里的哽咽,手上力道紧了又紧,随即忽地松开。
刹那间落在锦被上骨节匀长的手,又被她攥紧,“师尊好好休息,徒儿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一大一小交叠的手死死抓住对方,好像历经生离死别后,再不愿放开。
玉长弦瞥见二人手腕上的七彩绳,眸光微动。
沈玉锦的抗拒,让他进不去紫檀木拔步床内,无奈手指掐诀,扯出本命神兵流苏中的丝线递出。
他寻了个借口,“本尊乃为鬼修,沈公子病重,贸然靠近于他不利,你将此线系在他手腕上。”
“好。”
姜黎九伸手接过,丝线上传递来一丝冰凉的气息。
莫名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