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无法吃东西,这些天都是靠注射葡萄糖来维持身体机能,手背浅薄的皮肤青乌微微发肿,很白却看不清一点血管脉络。
不知道用了几次的正针头一滴滴滴落液体,白静从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就没有动作,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端详。
这双骨形完美,原本麦蜜般肤色的手曾饱满鲜活,只是稍稍触摸仿佛像是握住了阳光,温暖明亮,不像这般干瘦的贴至骨骼,泛着死气沉沉的青灰阴冷。
没有找到可以扎的地方,眼看液体要打湿床单,白静眼一闭凭借那份熟练于心的感觉,直接在青乌布满数点针孔的手背刺了进去。
接下来是无尽漫长的等待,白静没有离开的动作,坐在束缚他的椅子边,很近的距离抬手就可以触碰,半睁着血丝蔓延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防止李瑞随时醒过来自残或者自杀,长时间束缚捆绑的身体逐渐被勒的变形,手腕脚腕均出现深深的淤痕,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整齐沿着凹陷骨头关节全部断掉。
淤血会阻碍输液肿胀,白静会在一旁揉按瘦棱棱的手臂稍稍疏解,李瑞瘦巴巴萎靡的身体已然经不起任何一点摧残。
可这无边无际的痛苦并不会因为虚弱而停止,反而变本加厉折磨到最后一刻。
点滴慢慢打完,房间越来越暗,大约是天黑了。
撑不住的白静早已俯趴在床沿睡的非常难受,指尖紧紧绞着床单,浅浅的呼吸随着睫毛时不时抖动。
不知何时一只冰冷惨白的手无声息的模上他的脸,一路摸索蔓延下巴,脖子......
白静立马惊醒一把抓住那只手,出于本能反应隐隐有折断的趋势,可察觉到眼前的人是谁后迅速松了力度反而抓紧,神色却比刚刚更为紧绷。
李瑞蜷缩着身体,埋着脑袋一点点朝他移,隐约发出闷沉暗哑到极点的声音说着什么。
“好冷...好饿...好渴,好难受,好难受.....”
“去...死死...掉,去死死死死....”
白静稍微听清了一点,连忙急切的将旁边还剩余的水杯拿过,抬起的嘴才刚接触到水不过三秒,立马就被一阵剧烈的干呕刺激的稳不住身体,一抽一抽的吐着吐不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