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儿拍了拍自己袖子上的灰尘,对那个白衣青年问道:“你经常骗人吗?”
李牧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不多。”
“所以你骗自己的方法也很愚笨?”
“我从来都不骗自己。”
白胡子老头儿笑了笑:“你现在不是在骗自己?”
李牧不想和这个老头儿争执,但想了一会儿后,又补了一句:“人都会变的。”
“人是会变的,但什么时候会变,变成什么样子,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白胡子老头儿眯了眯眼睛,奇怪的笑了笑:“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呢?”
“我以前?”
李牧愣了一下,然后扭了扭头,看了眼碑石上自己的名字。
“很难想?”老头儿的声音有些无奈:“还是不愿意想?”
白衣青年没有回应,就这么面对着碑石,像是忘了老头儿的存在一样。
许久之后李牧才转过了头,对老头儿说了一句:“想不起来了。”
“那不急。”
老头儿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你可以在山上慢慢想,想清楚了再下山。”
李牧点了点头,然后对白胡子老头儿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老头儿愣了一下:“可这是我家。”
“我想在你家一个人待会儿。”
李牧回答的理所当然,连白胡子老头儿都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你慢慢想吧,在你想清楚之前,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天色渐暗,空旷的峰顶上别无他人。
只有一块灰白色的石碑,一个白衣青年,对坐而下,不言不语的沉思着。
李牧也不知道自己再想些什么,就只觉得既然没什么事忙,就从头开始……好好的想一下吧。
……
他一开始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应该是唐国北境。
泥路小道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所以马车走的很慢。
两个幼童被关在马车里,其中一个幼童要被当作奴隶卖到北国雪原去。
但运输奴隶的车队出了点状况,和一股来历不明的人杀在了一起。
青衣剑客到来,结束了这场混战,救下了马车里的一个幼童。
那时候,
他杀了第一个人,同一个马车里,一个和他年岁很近的幼童。
那个幼童对他很好,但其实是个怪物,獠牙外露,想在路上吃掉自己。
所以他——“杀了个人,并不后悔。”
……
后来,他被带到了长安,多了一个伴生郎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