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那个晚上,我收拾好了行李,去到了小小的院子里。
然而院子里面不只有我,屋子里面也不止小小一人……我落荒而逃了,那也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的事。
——
小小离开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在那个晚上,她在门口的枯树上挂了一抹红纱,然后离开了。
我该死啊,真的该死的。
泥潭这一辈子都在唉声叹气,寻死觅活。可离开的,却是自己的月亮。
我怯懦自卑,可悲可恨到了极点,我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那人成婚了,在正月十八,是一场冥婚。
我失魂落魄的跟在婚轿之后,跌跌撞撞,弄丢了自己的最后一只鞋。
待到我跟着婚轿,赶到了坟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只剩下我,和孤零零的黄土。
我哆哆嗦嗦,将自己记得的小小喜欢吃的所有点心捧了出来,然后弄翻了一地。
我依稀好像看到了小小嗔怒的笑颜,还有委屈的哭声。
哭的很开心,笑的很难过。
……
我离开了村子,背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走的越来越远。
私塾先生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等我出来了之后却发现也没什么不同。
外面,不过是大一点的村子罢了。
我想走一走,跟着月光踩着泥土,走到了边界的城池。
国家好像在打仗,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跟谁。
我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了,也有些累了,便想要歇一歇。于是我报名进入了边境的军队,然后开始了漫无目的,不知死活的闯荡。
从南到北,从日暮到凌晨,军队里面的日子和在村子里面也没什么不同。
我习惯了枯燥和麻木,想着就这样了却一生也不错。没有人认识我,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倒在尸山血海之中。
泥潭和尘土应该是我最后的归属。
不能鲜衣怒马,但也能马革裹尸。只不过我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那样就算我死了的话,尸体也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
不能落叶归根,却对我来说也是不错。我有些想念爷爷,想念小小,但又怎么有脸面回去呢?
我不配葬的和小小那么近的。
可意料之外的是,我没有死,经历了数不清的战斗,无数次的从尸山血海中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