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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离开了村子,和族里面的亲戚们一起。
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的小雨,我站在村头,和顾宁道别。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她撇了撇嘴,说自己在村子里面还有事要处理,等到处理完就去酆都找我。
她的话说的很慢,很认真,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像是怕我不信一样。
我就突然有些慌了,脑子有些空白,只能支支吾吾的问她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可不会等她一辈子。
顾宁沉默了很久,然后揪着我的耳朵凶神恶煞的问我能等多久。
我愣在了那一刻,脑子里面在极短的时间里想到了很多的事情,而且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不那么好的预感。
于是我退后了一步,然后虚伪礼貌的笑了笑,对没有反应过来的那白袍小姑娘说了一句很违心的话。
我可能等不了她太久,因为人总是会变的。也许未来我会遇到些新的人,新的事情。或许我会忘了她,然后过自己的生活。
那丫头信了,低垂着眼睛安静了很久,久到我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抬头弯着眼睛,也很虚伪的笑了笑,说:这样啊,那我可能就不会去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尽量放空脑子,然后很假的说:我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马车来了,我转过了身闭上了眼睛。
但没走多远,就听到她的语气第一次在我面前软了下来,她还是有些固执又有些倔强:
耿年安,你到底能等多久?
我还是输了,输的心甘情愿,只是我不敢回头:“那就半辈子吧。”
……
第二天的夜里,我溜回到了村子,然后在那个道尸的安排下,在生死之间走了一个来回。
村子变了,那件东西好像感受到了危机,开始肆无忌惮的汲取着灵魂和生机。
小主,
活着的生灵和死物都在它的影响下坚持不了多久。
道尸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将我转变成为了一个道尸。道术护身,尸气蔽体,这样才能模仿它的气息,躲在村子里面不被觉察。
没有人知道我学会了道术,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能预想到我能以道尸的身份留在这里。
顾宁也一样。
我们都在村子里,在不同的角落。我每天都能看见她,但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的存在。
我看着她一个人修行,一个人读书,一个人……渡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黑白两户相冲,道气和尸煞本来就处于一个极其微妙的平衡。如果我和她相见,那道尸所布下的反禁制很可能在顷刻之间便会被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