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点道理。”李牧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言夏闻言依旧不动声色,眨了眨眼说道:“那我们去凉亭商讨?”
凉亭内,言夏并未坐在自己的宽大秋千之上,反而坐到了李牧对面。而李牧看了眼石凳上准备好的垫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殿下想学什么?阵法?符咒?还是琴棋书画?”李牧抬眼问道。
“女红。”
“女红?”李牧愣了一下:“殿下身份尊贵,学这些东西有何用?”
“兴趣而已,怎么先生不会?”言夏一手托着下巴,反问道。
“……”
小主,
“会。”李牧默默点了点头。
“先生这都会?”
这反倒是让言夏有些吃惊。所谓女红其实不过是个托辞,她的目的当然还是李牧腰间的香囊,但堂堂的伴生郎竟然会去学女红这种东西,听起来更要令人惊愕些吧。
“先生,我前些日子看您腰间的香囊做工很是精致,是您做的吗?”
李牧闻言取出腰间的香囊,放在了桌子上。做工精致吗?这不过是一位同学送的,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特制的药草,来中和自己每日消耗神念散发出的异香罢了。
“对,就是这个。”言夏眼神一亮,接过了香囊,不动声色的问道:“先生这香囊不知用的是什么香料?闻起来有些奇特。”
“一些普通的安神药草。”
李牧举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回应道,但是放下茶杯后却发现对面的少女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犹豫了片刻,李牧随口说出几种具备安神作用的草药。
“就这些?”言夏听过后有些失望,轻叹了口气。
“殿下对药理有研究?”
“嗯,以前母亲总是容易生病,在寝宫里也总是不时地咳嗽,我觉得那些太医院的老头儿不太靠谱,所以就自己学了一些药理知识。”
“这样啊。”
“但其实也没什么用,不过母亲被贬到了冷宫后,身体反倒健康了不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母亲之前总是装病,仅仅是想让父皇多来看看她而已。”
李牧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回应。
“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口中念叨的都是父皇的事情,眼中甚至没有我这个日夜陪在身边的女儿。但是我一直弄不懂,为什么母后那么的爱父皇,而父皇却可以爱许多人呢?”
言夏双手环绕,趴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香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心里堵着一口气,总像把它吐出来。
“先生,你说是父皇的错?还是母亲的错呢?”
李牧又是一阵沉默,他很清楚一个臣子不该说什么,同时也清楚此时该说什么,但他忽然间就不想说这些东西,他想说些自己的想法。
“在我看来的话,或许是贵妃的错吧。”
趴在桌子上的少女闻言一愣,有些呆呆的抬起了头,有些诧异又有些疑惑。
李牧喝了口茶水,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觉得一个人一生全部的意义可以只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所以我也不觉得人的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如果你在某时某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对某个人觉得余生非他不可,那说明他很可能是在某些方面有着你无比渴望的特点,这是也许一种依赖性的崇拜。”
“那这不是爱吗?”
“可能也是,只能说不是我理解的吧。”
“那先生所理解的爱是什么样呢?”
李牧眼神有些飘散,用这样一幅十余岁的少年的身体,谈一些有关爱情的话题,着实有些滑稽啊:“或许坦坦荡荡,势均……力敌?”
“势均力敌的爱情?”
“嗯。”
“可我还是不太懂。”少女眨了眨眼睛,懵懂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