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冀阳德手上冒着烟滚烫的粥，秦染瞬间想起了大如逼太后的那碗鸡汤，很能体会体会太后的心情，就揶揄道：“怎么不干脆送火腿鸡汤？”

明明只是床，却像是坐在王座上，冀阳德有一瞬间的恍惚。

恍如眼前之人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一如当年，高高在上，傲视一切。

“如果阿染想喝鸡汤的话，等下我给你送来，你先喝粥，这粥是我刚熬好的。”

冀阳德将粥往秦染面前递近了些。

秦染勾唇无声冷笑，“要是别人熬的，本座兴许还会尝一尝，你熬的，就免了。”

“我不会下毒，你知道的。”

“你强人所难的毛病怎么一点都没变，小师弟。”

秦染低沉的一声“小师弟”，让冀阳德身体明显僵硬。

久久沉默之后，冀阳德终于开了口：“你还是都想起来了......很多时候我希望你想起来，又希望永远都遗忘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抹去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秦染微眯双眸，那些真的是她的记忆。

只是现在看来就像是别人的记忆一般，她啊，什么都喜欢往前看，当初在三生石保存记忆，不过是以防万一，结果这万一还真的发生了，就算离开了这个修真界，冀阳德依旧对她不依不饶。

郝青雪在旁边越听越是迷糊，冀阳德本就是染染的师弟，还需要想起来吗？

虽然心里很是疑惑，郝青雪并没有开口插话，在旁边安静看着听着。

“小师弟啊，这么明晃晃地在本座面前说要抹掉本座的记忆，是不是有点不尊重？”

秦染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用着冀阳德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没关系，本座能拿回自己的记忆，自然也不会让你得逞。”

冀阳德脸上的笑容微僵，收回了端着的热粥。

“阿染既然不喜欢，我去换鸡汤。”

见到冀阳德要走，秦染开口问道：“在重新开启的这一世前所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

“受当时灵力的限制，没有成功让你回来。”冀阳德背对着秦染开口回答。

对于这个回答秦染眯起了眼，“然后呢？”

“我没想到你回来后，会有原身的前世今生的记忆......”

也因此很多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导致了现在不得不强行将她带来这里的结果。

冀阳德眼底闪过一抹黯淡，转过身看向秦染时，眉眼含笑神情温柔：“不过也好，从她的记忆中你应该就能看明白，阎临渊、澜玉泽、骆云逸和景犷他们会爱上别人，为一个普通愚笨的女子不要命，听她的话，让你受尽折磨，挫骨还能扬灰，而你只会灰飞烟灭，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值得阿染你偏袒。”

听着冀阳德所说的话，秦染就想通了一切。

“是你主导了一切上一世所有悲剧，你享受主宰掌控，享受玩弄人心，享受毁灭我所守护的......不是我没回来，是原身本就是你创造出来的，目的无非是让阎临渊他们做你想做的，狠狠将我踩在脚底虐杀......你变态的程度还真的超乎我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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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不会那么对你！我只是要证明......”冀阳德因情绪激动声音也扬高了几分。

“人性本就不能考验，你从一开始就错了，还错的很离谱。”

秦染打断冀阳德的解释，不怒而威地注视着他道：“或许是我错了......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师父收你入门。”

求师父收冀阳德成为仙踪门弟子，这大概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事。

事情要从很多年前的说起。

当年她随师父历练，在秘境中偶然救下了冀阳德，冀阳德那时是个资质平庸却很努力上进的小散修，看在他一路排除艰难险阻跟随，十分诚心地要拜师，她就求师父收冀阳德为弟子，师父也觉得冀阳德资质虽不好，但贵在虔诚有恒心，终于是点了头，冀阳德也就成了她的小师弟。

仙踪门弟子几乎都是选拔出来的天赋者，以至于冀阳德小师弟的资质实在是很一般，在宗门不受重视，做些粗活杂事，毕竟是自己求师父收入门中的小师弟，本就会对师弟师妹会照顾一点她，就多照顾了些修炼艰难的冀阳德。

她有时候会想何必那么辛苦艰难地修炼，做人的意义在于的是生命的长度吗？

她的天赋不错，修炼很顺利，所以就修炼，就好像这是一件她能做好的事情，她就一直做着，不知不觉就飞升到上界了，她渐渐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上界依然是修炼，修炼使得她七情六欲寡淡，想到修炼到无敌，与天地同寿，漫长无边的活着，她就离开了上界，来到了这个修仙界。

当时三界混乱动荡，天灾四起，她就其他要来了四兽神小崽子，将他们养大镇守，魔域黑暗凶煞，比现在的魔域要凶险，修炼之人要是不小心误入，就会立即入魔，承受不住魔气的力量爆体而亡，她就拿女娲石镇压净化魔域里的魔气，如果再净化几百年，魔域也会成为一片适合人修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