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看见眼前的年轻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难得无措起来。
“小吴你、你别哭啊!就这么喜欢这幅画?”
陶眠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
老先生刀子嘴豆腐心,又打心里欣赏小吴这个聪慧的弟子,甚至一度想把他收做自己的关门弟子。
爱徒哭了,老头一咬牙,想了个办法。
“如果你真的中意这画,老夫忍痛割爱,送你也不是不行!”
“……”
陶眠仍然不说话,好像更难过了。
“啊?这、这也不成,那也不行。小吴你说,你怎么才能高兴点?”
“吴老二”抽抽两下,磕磕巴巴地说,声线还在抖。
“先生,我哭……是因为……被这画丑哭了……
怎么这么丑,画得太差了。”
“……”
陶眠最后是被杨先生挥舞着扫帚赶出门的。
被扫出门的陶眠在山里四处逛逛,坐在一块秃头大石头上面,望着远处云海翻涌,吹了半天的冷风。
直到日暮黄昏才归返,果不其然,风邪入体,伤寒了。
李风蝉得知陶眠病倒的消息,挎着个硕大的药箱,从医堂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结果等到了之后,发现只是个小小的风寒,李风蝉顿时无语。
陶眠在榻上盖着厚被子哼哼,李风蝉绕着床榻,又给他换额头上的手巾,又把他的上身抬起来,让他吃药。
嘴上还吐槽呢。
“你不是仙力高深道士吗?这么厉害的人,还能病成这样?”
陶眠吸吸鼻涕,说话声音嗡嗡的。
“谁知道咋回事呢?我上次伤风,还是上次。”
“……到底是哪次?”
“大概九百年前吧。”
“……”
李风蝉沉默着,不再接着他的话谈,而是把他的上身缓缓放平。
语重心长。
“小陶道长,你还是歇着吧,都烧得说胡话了。”
“真事儿。你看看,跟你袒露心声,还不信。伤心了。”
“……”
李风蝉当他是病得太重神志不清,转而跟站在一旁的沈泊舟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