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说出来,也并不难理解,常何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张楚说的是对的。
他平日里和将士们打交道,将士们的愿望其实和张楚所说的差不多,只是,他们依靠的是军功。
刘仁轨想要反驳什么,但在张楚的注视下,挺直的身子慢慢像是泄气的皮球样,又猥了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刘仁轨只能重重叹息一声。
“我真的很不想承认啊!”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
“他们,今日明明那般·······真诚!”
张楚拍了拍刘仁轨的肩膀:“正则兄,人心这东西,是最善变的,所以,这才显示出那些从一而终,忠贞之先辈的气节是那么的可贵!”
“行路难,行路难·······因为谁都知道行路难,所以,若是有选择,谁愿意走崎岖小路,不走大路呐?”
“褚左丞,你说某家说的,对不对?”
“等到金榜一开,你们这些一向惯走于大路的高门,恐怕都会疯了吧,那么多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多好糊弄啊,多好引诱啊,他们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对手呐?”
“榜下捉婿,这样的事情怕是今后将层出不穷。”
张楚叹息。
刘仁轨猛地盯向了褚遂良,狠狠啐了口唾沫,当然,这唾沫是吐到火堆里去了:“褚左丞,你们也配为我大唐臣子!”
“是啊,是啊!”
张楚这么一提醒,刘仁轨大脑一片清醒。
“张祭酒说的对,虽说这一次张祭酒给黔首读书人带来了公平,可你们却要反向釜底抽薪,那么多黔首读书人,就如同绵羊般,就要被你们这些大灰狼引诱!欺骗!”
“而后被你们拉到万劫不复,无法回头的地步,只能顺着你们的路,一步步走下去。”
“该死,你们这种行径,令人不耻,不耻!!!”
“他们是大唐的臣子,是陛下抡才大典好不容易选出来的苗子,你们就如此简单的截胡了。”
“你们是何居心,你们的良心真的都被狗吃了吗?”
刘仁轨很激动。
褚遂良艰难咽了口唾沫,脸颊也涨得通红,他望着张楚,想要反驳,但这一次,轮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高门大族的心思,张楚可以说是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