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麦拿着新得的宝刀,继续开颅。
黄定洲在一旁看得眼热,这就是练武的好处,他也想学,可惜,年幼时被黄父拒绝了,后来找黑麦想偷师,黑麦却说他根骨不行,练不起来。
尸体头颅的开口十分整齐,和黄定洲画的曲线完全吻合,黑麦下手非常稳,开完颅,还顺手将其头盖骨掀起来,放到一旁。
可以说,非常贴心了。
黑麦让开后,黄定洲站回原来的位置,仔细观察尸体的大脑。
人脑,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即脑干、小脑、前脑。
正常人的脑干,应该是呈不规则的柱状形,用于连接大脑半球和脊髓。
脊髓以呈交叉方式将神经冲动传递至大脑。
脑干是维持人体生命体征的重要器官。
黄定洲拿出匕首,将这尸体的脑干切下,放在瓷盘上,开始检验。
匕首对脑干而言太大了,不适合在使用。
黄定洲只好取出金针,顺着脑干的纹路,做穿刺。
取出一小块组织后,将其放入提纯过的酒杯中,让谢主簿将其拿去蒸熟。
谢主簿,“……”
他拿着酒杯,第一次感到酒杯如此烫手,酒香味如此恶心。
当他还是去了。
仵作处就有专门用来验尸的蒸笼,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上次用,还是为了用来蒸糯米,用于验毒。
崔录事他们搬着尸体进来,就看到黄县令正低头观察一个大脑!
他们感觉眼睛痛到不行,移开眼睛,却不想,正好对上被掀开头盖骨的尸体,他们瞬间知道,黄县令面前的大脑从哪来的了!
崔录事:想吐(呕!!)
苟课税:眼睛不能用了!
韩典史:这是哪里?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来看这种反人类画面!
他们三人赶忙将手中的尸体,搬到另一个验尸台上,然后慌乱地退出去。
崔录事第一时间跑去呕吐了,其他两个本来不想吐,也被崔录事的呕吐声影响到,忍不住反复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终究忍不住,跟上了崔录事的步伐,一起蹲在墙角狂吐不止。
只是一个酒杯,里面的脑组织也很小,要蒸熟很快,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完事了。
谢主簿用竹夹,将酒杯夹到漆盘上,端着回到验尸间,将酒杯放到一旁,示意黄定洲过去观察。
黄定洲拿出金针,拨动酒杯里的脑组织,看到一个细小的黑点,从脑组织中脱离。
他示意谢主簿看。
谢主簿被这一幕震惊,“这是什么?别告诉我是蛊虫!”
黄定洲摇了摇头,“不是蛊虫,是脑组织受损,闻到味道了吗?这蒸过的酒味里,带着一股药香。”
谢主簿被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那微不足道的味道。
黄定洲,“有人在驯化他们。在对他们用蛊之前,先用药和特殊的手法,让他们听话。”
谢主簿闻言看向黄定洲,不是他不敢相信,是这言论太过骇人,他又看了一眼那酒杯中的黑点,“你怎么敢肯定?就凭这个黑点,就得出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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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主簿感觉自己的问话不太对劲,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明白,你拿出这个作为证据,是无法说服其他人的。”
黄定洲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这样还不够,继续解刨下一具尸体吧。”
谢主簿咽了咽喉咙,声音干涩,“慢着,黄县令,你不会是要把这上百具尸体的头盖骨都掀一遍吧?”
他可不想接下来一个月,都在这里看人脑!
黄定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本官说了,本官只是想要验证一个猜想。再多开一具就可以。”
主要是没有必要!
即使他将这上百具的尸体都开颅了,得出了大量的解剖数据,用于支撑自己的推断,也无济于事,皇帝可不会因为他给这些尸体开颅,就愿意让步,让他去二皇子府探查。
从他这些时日,收集到的关于二皇子的情报来看,要是有朝一日,太子被废除,那么二皇子上位的可能性非常大!
二皇子不仅得民心,在朝野也有足够的支持势力。
他离上位当储君,就差一个契机了。
太子和他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黄定洲拿起剃刀准备继续给下一具尸体剃头,却被谢主簿夺走了手中的剃刀。
谢主簿,“黄县令,不如下一具尸体,让本官练练手,请您老一边候着,多多指点。”
只是剃头和开颅,黄定洲觉得以谢玉砚的技术,完全可以办到,便没有多加阻拦,任由他去了。
这次两人的站位,调换了位置。
谢主簿主刀,黄县令负责观摩。
等谢主簿给尸体剃光头发,黄定洲才用勾线笔,在尸体头颅上勾勒出圆形闭合曲线,然后谢主簿顺着那曲线,动刀。
掀开头盖骨之后,他们还是按照上一个流程,将大脑取出,切下脑干,取出脑干中心位置的组织,将组织放到酒杯中。
盛着脑组织的酒杯蒸熟后,用金针拨动脑组织。
果不其然,这脑组织也一样带着细小黑点。
而酒香内暗含一股淡淡的药香。
谢主簿正在欣赏自己亲手取出来的完整的人脑,再对比黑麦和黄县令联手取出来的那个人脑,他觉得自己赢了!
他一个人,顶两!
黄定洲让人取来棉布和棉纱,将人脑从酒杯中过滤出来,用棉布包裹。
取出的两个大脑,他没有将其放回尸体内,而是用提纯过的酒浸泡,密封起来,再放到冰窖内。
他叮嘱仵作,四十八个时辰内,都不要去碰这两个装着人脑的容器。
然后就去沐浴更衣,回文书处理室,继续处理今日的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