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大主教会故意藏着,一些事趁着机会说明,最为关键的莫过于安全方面的考量。
“我其实知道你们一定可以成功,只因你们手里有军队。依我看路德维希不会派人和你们争夺来茵高,他不愿意再损失军队,而我,也不会再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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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隆是这样的态度,教区可以借给路德维希金钱粮食充作军费,组织佣兵帮忙打仗不可能。教区与北方贵族保持友好的商贸关系,如果路德维希打算对北方动手,科隆将断绝一切经济支援。
话也说回来,科隆不希望看到罗斯人对路德维希的蛮横,要的是维持现状。
大主教给了建议:“我敢确定路德维希必然大发雷霆!但……如果你的兄弟夺下来茵高后,宣布依旧向路德维希效忠,并公开宣布为他作战,那个男人就会消气。切记,必须是真正的拿骚男爵。”
“感谢你的好意。是建议我弟妹索菲亚,但愿路德维希能就接受一个新的女伯爵的存在。”
何谈女伯爵?所谓的女伯爵之所以保有这一名号,必然因为她的儿子有着完全的继承权,母凭子贵之下才有女伯爵之名。
索菲亚·拿骚就是这样的情况,而作为执政的黑狐,严格意义而言并非男爵,效忠的也是罗斯王留里克。
这一次,法兰克人在繁文缛节上的讲究再一次迫使蓝狐要动动脑子。
他与大主教哈德博尔德达成诸多一致,其中一个便是运载罗贝尔一家的船只要在科隆休整,再此得到一些物资补给,再继续漂行。
他给大主教提个醒:“罗贝尔要第一时间见到钱才愿意走,这次我特别带了巨款,搬运的皮箱甚至就暂时放在这大教堂内了。罗贝尔会拿到这比巨款,他会在你这里立即购买新衣服,新的军事武器,乃至一些粮食和珍馐美味。你将为此赚一笔钱!”
提及钱大主教就心动。
就是罗斯人两年前坑了科隆五千磅白银的巨款,多亏那都是压箱底的老银币,平日也不放在市面流通。科隆教区积累财富五百年,岂是一次敲诈就能变穷的。历代教士都比较重视积累财富,这一代的哈德博尔德也是如此。
蓝狐说什么,自己就洗耳恭听,此刻没有任何的反对。
大主教也不敢反对,因为他也受到了特里尔大主教的信件。维京人偷袭了特里尔,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哈德博尔德比埃斯基尔更清楚情况,他自然遗憾教友蒙难,痛定思痛后当做无事发生。他也决口不谈此事,甚至也不想知道蓝狐的军事意图。
问再多有何意义,内战的贵族们撕破脸,维京军队介入其中局势更混乱,这一大动乱的时代,科隆教区能维系着自己领地的安定已经足够了。
他倒是挺期待罗贝尔一家的抵达,正好科隆一方与图尔家的那个二小姐艾尔好好聊聊。科隆距离图尔,是远也不算真的远。已经故去的老伯爵毕竟是洛泰尔的老丈人,其继承者与洛泰尔本人也是表亲。这说明不了什么,恰是加洛林王族固有自相残杀的恶俗,现在三个王子大打出手反倒是正常举措。
新一代伯爵依旧反对洛泰尔,科隆想要中立也已经没有中立的资格。科隆要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盟友,即便不是盟友,也不要是敌人。
在这间房里,哈德博尔德主教已向各方指明了自己的态度:中立。
何为中立?虽说经历军事时代,科隆城市扩充了多达一千人的武装,其中有八百市民兵,平日里继续日常生活有战事就组织起开。另有二百名是拿着工资的佣兵,他们为安全脱产,日常工作是维持科隆城治安,有战事就是常备兵。
一千人的武装已经是一股势力,科隆无心争霸,庞大教区境内无任何军事贵族颇为奇葩,这点军队实为自保。他们当然有条件扩军,因为自己存在的属性决定了该是去军队化的,安全必须仰仗外部军事强权的安全承诺,对此自己也要保持有限中立。
中立就是不主动出兵战斗,也不帮盟友作战。
至于输送粮食、销售武器打造甲衣、贩卖成衣,这些都是商业行为。
“杀人的是人,并非武器。如果恶棍要杀人,不用铁剑,一块石头一样如此,一样会下地狱。”
科隆教区自有解释,哪怕是输送战争物资也不是参与战争,不过是生意罢了!
甚至就算是做生意,教区也是差遣使者落实交易,中间隔着一层,教士们就可以说:“我们只是神的仆人,并未做商业。”
这不,罗斯人就在大教堂里睡得横七竖八,他们吃上了热面包还喝了加了炼乳的菜汤,教堂内弥漫的饭菜味经久不衰。
颇为讽刺的是,那座实为赝品的“真十字架”依旧屹立在显眼处,曾被罗斯骑兵射出的箭孔,现在镶嵌一枚更大的红宝石。
若非有着基本的纪律,这教堂的金银器就被全部顺走了。
难道他们不敢?!
哈德博尔德自己也是在赌,他幻想着这群人在睡眠中被天使召唤,一觉醒来各个都跪在地上请求皈依受洗。
他的幻想终究是幻想,休整一夜的罗斯军还要再在这里大吃特吃一番。
他很高兴那些故意不收起来的金银器看似完好,这说明罗斯人已经有了变化,不再是贪婪强盗?
在当他们扬长而与,收拾烂摊子的教士们抱怨被打扫干净的地盘怎么全都是泥巴,又说听讲的长椅还被躺坏了不少。
最恶劣的莫过于一些金银器小物件的损失,看似那些物件完好,零件却被掰走了。
大主教还能如何?的确不是强盗,目前还是小偷,至于真的变成良善之人,可能还需要一些甘欢。
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息之:“让他们走吧!我们不去送他们。现在城市没闹出乱子已经是我们的幸事。我们还要准备一番,很快来茵高伯爵就到了。”